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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再一次醒来是第二天黄昏时，辛澄在炉子上煨好了粥，喂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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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半碗，柳姨摇头说够了，还有话要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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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澄也准备了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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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看起来情绪稳定多了，甚至难得笑了，道：“此处不错，方才我醒来，一瞬以为回到了殿下还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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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口中的殿下只有她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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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澄捏着碗沿，道：“我的殿下是郡主，她唤作萧泠，是很好很温柔的人，我们……我是说柳姨，我，还有她，在一起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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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眼神有些模糊，她看向辛澄，却又不像是在看她，“柳姨知道，你以前便常说，只是我没当真，你喜欢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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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带着余温照在辛澄背后，暖暖的，辛澄回道：“嗯，是念到她的名字时都会心尖一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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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晖透过窗子盖住柳姨半个身子，她又问：“那她待你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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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除了娘亲和柳姨，她是待我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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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看起来越发温柔，又问：“那和她在一起开心吗？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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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比和她在一起更能令我幸福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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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柳姨眼中有泪花，慢慢转开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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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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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你娘托我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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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眼神扫过来，“昨晚梦见你娘亲，她让我问你，又劝我，不要逼你报仇，让你好好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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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珠滚下砸落在手背上，辛澄脑海中涌现出那个温柔的身影，“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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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对她说，我一定是要为她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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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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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收回仅剩的笑容，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心澄，你若还唤我一声柳姨，便帮我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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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澄心在抖，她已预料到要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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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帮我从这里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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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澄含着泪珠摇头，“我怎么能让你伤成这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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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柳姨伸手拭去她的泪，“既然你与那个郡主两情相悦，那便帮我瞒着她，说我已无复仇之心，我们一道回京都，她或许会对我有疑心，之后你帮我逃脱她的监视，如此而已，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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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辛澄哑着嗓子，“你要如何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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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管了，我会想到办法的，你能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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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澄暂时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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