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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镜子里打量着自己。说来奇怪，我第一次觉得这具身体是如此陌生。看着肋骨下的充电孔，我抬起手，摸了上去。内部的程序不知道是怎样运行的，竟不明不白地给我自动生成了一个指令。于是，我的手指按上那圆孔，想要取掉那隔绝着内部和外界的塑料，然后，就要探入其中，触碰里面繁杂而纤细的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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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我即将探指进去时，正确的代码及时叫醒了我。我猛然放下手，又看着镜中的自己，盯着那被我打开的充电口。很奇怪，它似乎不应当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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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程序运行止步于此。我穿上衣服，恢复了机器人应该有的模样。打扫浴室之后，我又回到了黎之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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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之刚才说：“不要离开我。”阿克在下午说：“今晚，来找我？”其实，无论她们说了什么，又或者没有说什么，我从来都只有唯一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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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诡异的程序运行在这两天变得不太稳定，常常耗费一些额外的电量，做着无用的工作，分析着不相干的人或事。我能够认识到，这不是一个健康的机器人应有的运行状态。一定是阿克，一定是她的故障干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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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分析因果，黑夜中的黎之忽然发出了一声梦呓：“琬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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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有什么吩咐？”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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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久没有抱我了，”她迷迷糊糊地说着，“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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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很好分析出来的。即使她没有下达明确的指令，也并不妨碍我在此刻俯身下去，将她括入我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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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我抱上她的那一瞬间，黑暗中的黎之身体猛然绷直。奇诡的是，她没有推开我，也没有说出任何拒绝的言语，只是问我：“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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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是琬序。”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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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到她的手在深夜中猛然抓紧了被子。从前无数个夜晚的亲密时刻之后，她也会这样。按照她的习惯，下一刻，她应该会回抱住我，抚摸我的头发，再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回报我。即使，我并不能如人类一般感知到她的动作，所有的一切都是写在代码里的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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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黎之又打破常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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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她没有抚摸我，也没有拥抱我，只是重复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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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起来很冷漠，可我竟从她的语气中读出了另一种更为重要的情绪：害怕。她在害怕我，像一个普通人类，畏惧着一个普通的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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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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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之又去上班了。即使她昨夜喝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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