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深吸几口气,再抬起头来,回首望着将军府门前的众人,好在没剩多少人,这让她有了几分力气,挤出惯有的笑来给出一句苍白的解释:“我家老爷喝多了。”
桑落有些不忍,上前拉着她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辘辘前行。
刚才在府门前强撑的笑意瞬间从陶夫人脸上剥落殆尽。她挺直的背脊一下子垮了下来,靠在冰冷的车壁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黑暗中,桑落能清晰地听到她压抑着的、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呜咽。
“呵……”一声短促的、带着浓浓自嘲意味的笑,打破了车厢内令人窒息的沉默。那笑声干涩、嘶哑,像砂纸磨过木头。
她攥着帕子擦拭眼角,许久才缓缓道:“让桑医正看笑话了。”
“我骗了你。”陶夫人吸吸鼻子,“他已八年不进我的屋子了。家里那几个妾室吃穿都比我好,我也就是每次赴宴,才有这正室的派头罢了。”
“为何?”
原来陶氏一族当年也是望族,娶她就得了整个陶氏一族的托举,才会有右侍郎一职。
“原先他待我也是极好的。但我爹娘走得早,娘家已无依仗。他就开始厌弃我,每次见我,就在提醒他靠着女人谋生的过往。”陶夫人说得很轻。
男人就是这样。
想要依仗女人,却又不能让人知道他依仗女人。更不愿意面对自己依仗女人。
好似唾弃女人,就能否定过去,就能获得“男人的尊严”。
“你不是笑话。他才是笑话。”桑落一板一眼地说着,“他起家需要女人帮,阳骨需要‘不倒翁’扶,吃醉酒还做出这样的事来,丢脸的不是你,是他!他才是最大的笑话!”
认真的语气激得陶夫人眼眶泛红,眼泪止不住地流。
最后竟抱着桑落的胳膊嚎啕大哭起来。
哭了好久,桑落才问道:“为何不和离?”
陶夫人先是一愣,再笑了起来:“和离?如今他是右侍郎,我是什么?我有何资格提和离?”
古代女子一进后宅,就再难翻身,反悔的机会微乎其微。
明明都是分开,却带着不同的标签。
马车忽地停了下来。
桑落问:“发生了何事?”
风静在车外回答:“是颜大人。”
陶夫人闻言,也忘了自己还在伤心了,挑起小窗帘子顶着满脸的泪水朝外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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