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着一旁的小门:“你见过那花。我把它养在这个暖阁里,杀人时才将它带出去。”
桑落想起来了,第一次见颜如玉那个夜晚。杨七郎偷了家中喜盒,她追了一路,正好与颜如玉碰上,他的马车上有一股血腥气,她趁着颜如玉不备,掀开箱子,里面就放着一株倾注了鲜血的玉色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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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东西!
伤疤一打开,里面的腐肉暴露出来,淤血顺着脊背往下流淌。桑落立刻用蒸煮过的布吸住,见颜如玉只是额头冒出些微细汗,又放下心继续手中的动作。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又继续问道:“你义母都去世了,你现在还养它做什么?”
“为了纪念。”
“纪念?”
“是。”颜如玉垂下头,手掌撑在膝盖上,随着桑落的刀尖深入,手掌撑得愈发用劲,“义母过世前,给了我一本名册,要我们每杀一个人,都要取他们的心头血来灌注魔星兰,说是慰藉她的在天之灵。”
有点邪乎。
这个义母很懂得操控人心。
即便是人死了,还要留下一个心灵符号,一个精神象征,要整个鹤喙楼遵循着她的意志继续完成复仇大业。
颜如玉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自然也明白义母控制鹤喙楼的手段并不良善。但当年将他带入鹤喙楼,让人教他安身立命,报仇雪恨的本事,这才有了他今日。这份恩情,他始终记着。
他继续说道:“曾有人发现了魔星兰,我便说是我以血养花,为太妃制药。太妃觉得此药邪门,要我断了供养。”
“太妃是对的。用人血养的药草和用牲畜血肉养的药草没有任何区别。”桑落用银剪挑开腐肉,蘸了烈酒的棉纱按上创口,换来他一声闷哼,热汗顺着鬓角一滴一滴地坠落,“疼么?”
“刚才这一下,桑大夫有挟私报复之嫌。”颜如玉笑得有些勉强,手指不知何时又夹住她的衣带一下一下地把玩着。
“我见不得蠢人。”桑落说得果决,刀子挖得越来越深,她看见他后背的肉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连忙又问,“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这问题问得颜如玉有些恍惚。
“我不记得自己晕了多久,醒来时只觉得很冷很冷,感觉不到一点痛。饿极了,就用自己的血肉引来蚁虫和蛇鼠,再捉了它们生吞入腹,有时清醒,有时昏迷。熬了好几日,才有一点力气将树枝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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