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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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葵冲到他面前要拦姨妈，被几个婶婶抱着拖走。狄喧下意识要拽住她，听见二叔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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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喧……过来，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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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喧转过身，看见面前被人让出偌大一块空地，香灰扑簌簌满地，像是菩萨流的眼泪。烛火摇曳着跳动，泥塑菩萨眉眼透着猩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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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的前方，父母的牌位伫立着，与他正面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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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后退了两步，突然开始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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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步似乎传递了什么信号，二叔身后的几个亲戚猛地冲过来把他摁在地上，膝盖磕得生疼，一路拖到牌位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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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嗡鸣声尖厉，他依稀听见妹妹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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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声音沙哑地说了些什么，他并没听清，大脑一片混沌，只先一遍遍重复：“把我妹妹放了，把她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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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个人大骂出声，冲他的左眼挥了一拳，极重，他眼前冒金星，脖子“咔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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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还好，不再耳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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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葵在替他骂人，他闭了闭眼睛，左眼发麻热涨，拿舌头去舔口腔里的血，温热地刺痛，听见二叔咬着牙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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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外面浑浑噩噩地混了两年，一趟家都没回，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了？你父母走之前你没能尽孝，现在总该悔悟了，你妹妹和你是血缘至亲，你怎么能做那些龌龊事情，叫人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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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急喘了口气，好像都不愿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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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喧吐出口血丝，语气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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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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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葵哭得稀里哗啦，呜咽着喊，哥，别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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