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帽子,一众官员都不再出言,选择明哲保身,人群中却响起一声轻嗤,叶诠朝声音源头看去,眯了眯眼,“卫国公何故发笑?”
卫国公徐晖也是磊落,看他一眼道:“本侯笑镇抚司办事死板不通人情,叶相如此看重理法,他们也不知替相爷的近亲下属,多置办几间诏狱的空房。”
竟是当众暗讽叶诠私下包庇近亲恶行,卖官鬻爵之事。
叶诠浸淫官场多年,此时只是面色微沉下来,叶孚脸上却已经很难看了,心中暗骂卫国公仗着两朝挂帅,军功显赫,狂妄到和父亲当堂呛声。
徐晖丝毫不怕得罪人一样,朝上面拱手道:“陛下,人虽死了,但其家眷仍在,宋章在宛州任职多年,若与逆党有通信,他妻儿就算没有参与,也可能知情一二,臣认为,不妨将二人来带审讯一番,或有蛛丝马迹可寻。”
冷眼旁观了良久,高座上的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良琛。”
御前锦衣之人出列抱拳,“臣在。”
“去将人带回来。”
“臣领命!”
朝堂这边针锋相对,倒是诏狱要早起收拾烂摊子,照惯例处理犯人的身后事。
江应巧连着守了两日,天不亮,就见两名狱卒蒙着面巾,抬着担架从诏狱西门出去,下台阶时颠簸,后面的狱卒绊了一跤,白布下掉出一只攥成拳的手,垂在空中摇晃。
江应巧鬼使神差地跟上去,步伐有些乱,巨大的无力感铺天盖地让她胸口闷得难受。
江应巧不记得远远地跟了多久,前面的人才停下来。
乱葬岗的草木“吃人”而生,长得异常茂盛,难以形容的恶臭无孔不入钻进鼻腔。
放下担架后,其中一个人发现了那只露出来的手心里,好像藏着什么物件,上手使劲扒了几下也没打开后,啐了一声,被同伴阻拦。
“算了,死人的东西还拿,晦不晦气,赶紧回去换衣服,臭死了。”
他们连人带着布抛进大坑中,听见发出短暂而沉闷的声响后,捂着面巾抓紧转身离开。
江应巧从草丛后走出来,沿着倾斜的矮坡滑下去,里头堆得高高几层,一下就能踩到实处。
四周安静极了,她在熹微晨光中磕磕绊绊摸索到那团白布旁边,只能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
伸出手去揭开一角,眼中仅存的一丝希冀,在看到昏暗中那张熟悉的脸后,彻底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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