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着她。
世人说那人玉面修罗,银发如旗。
如今那玉面修罗,银发如旗的人就在面前,一双长眉习惯性地蹙着,一双凤目睁着,墨色的瞳孔如洇透了松烟,似一口寒潭一般深不见底。
眼下,那深不见底的凤目就在咫尺之内注视着她。
内里神色复杂,辨不明期间的丝丝情绪。
这样的眸光使她顿时打起精神来,咬牙隐忍着砭骨之痛,强按住心头的不安与猜疑,迎面望着那人。
就在那样的眸光里,阿磐问他,“今日还顺利吗?累坏了吧?怕你劳神...........”
那人微微叹了一声,“阿磐,为我按一按吧。”
你瞧,他大抵是已经犯了头疾。
他愿意要她俺跷,这是好事啊。
她来时怕的不就是他的不理不睬,怕他的猜忌,嫌恶,和责怪吗?
只是她伤处疼极,恐被他瞧出蹊跷来。
不管怎样,只管应下了,如往常一样起身去了谢玄身后。
在往常,她习惯于跪坐那人身后按跷,更易发力,也能更好地掌控自己的力道。
可裙袍才将将沾到脚踝,人也才将将跪坐下去,却见那人伸出手来,垂下宽大的袍袖。
那人温声说话,“来,到我面前来,让我好好看一看你。”
怎忍心拒绝他呢,只是到他面前,她的一举一动,都将暴露于他的眸光之下了。
不容多想,已把柔荑交付于那人手中,那人修长皙白的手仍似玉一样温凉凉的,她劝慰着自己,“阿磐,不要多想,这是凤玄啊,是阿砚和挽儿的父亲呐,他不是外人,你也不该怯惧,不该把他当作敌人一样防备啊。”
因而也就由那人牵引着,绕到那人面前跪坐了下去。
那人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流连片刻轻叹一声,“你的脸色很不好,可有什么事?”
阿磐笑,笑着望那人,装作寻常模样,“大约是有些累了,明日也就好了。”
继而抬起一双手来,如往常一样为那人按起了额头。
伤处可真是丝丝作疼啊,何况面前的人身量那么高,需她高高地抬起双臂来,因而也就愈发地疼。
初时,她还能咬牙坚持,还能好好地听那人说话。
他说,“要大婚了,近来,总想起从前的事。”
阿磐顺着他的话问,“想起什么事呢?”
青铜案旁燃着的烛火在那人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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