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只把那魁梧的影子打在殿门上,又透过殿门,与日光一同打进了殿内的白玉砖上来。
面前的人眸中凝泪,握住了她那只搀住他的柔荑。
如今他的手已经没有从前那样有力气,甚至微微颤着,她当他握住自己的柔荑要干什么,来不及猜,猝不及防也没有去躲,那只手便被那人带着探进了他的领口。
因了病骨支离,他是日所着本就十分松垮的袍子,她轻易就被那人带进了领口之中。
头皮一麻,脊背兀然一凛,你猜她在那人领口之内触到了什么。
她在那瘦削得不成模样的病躯上,触到了几个觞口大的疤。
凹凸不平,坑坑坎坎,骇得人眼跳心惊,骨软筋麻。
在惶然失神中她能想到从前的此处有多么的惨烈。
谢玄的箭如何穿透过他的胸膛,仿佛全都历历在目,也把最骇人的果子全都呈在她的掌心。
她不敢推开,这时候的萧延年只需轻轻地一推,就能要了他那看起来已经为数不多的命。
他眼里盈着泪,泪使他眼眸通红,在眼眶里滚着,滚着,却迟迟也不肯滚下来。
一句话也没有,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她只在这无声的对峙中看见他眸中的破碎,触到他的病骨和不够强劲的心跳,在他的泪眼里,看见他面前一身白袍的自己,也一样是泪流满面。
只听见面前的人兀然低叹了一声,这一声若有若无。
他被咳声压着,阻着,被喉腔里的血呛着,拦着,她知道这时候的萧延年叹的是什么,压在心里的话又是什么。
那凹凸不平的疤痕一个挨着一个,足足有三个,任是哪一个也都叫她疚心疾首,心慌意乱。
曾什么时候,她也这般触摸过萧延年胸口的疤。
那是什么时候呢,在这惊骇之中昏昏默默地就想起了千机门,也就想起来在女闾的第一次考验。
从前的中山王,总是一身的伤。
如今又何尝不是呢。
他的眼眸之内支离破碎,整个人也似一个虚白的瓷罐子,仿佛也似即要倾倒的大厦,只需她再说一句伤心的话,也就要碎了,就要轰然倾倒,碎上一地了。
因此再没有一句话,阿磐在那人墨色的瞳孔里看见自己,那眼眸流转间,谁不是水光破碎。
他念着南国那缠绵不尽的雨,念着那窗外的芭蕉与一畦畦的稻禾,念着上山行猎与入水游湖,念着从前,念着那偎在一起纠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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