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想起来怀王三年那个冬天,她于魏境边关的雪里初见萧延年,那时候的萧延年看起来年轻儒雅,在风雪里咳,那时候的萧延年比如今也好不了几分。
这些年他一直在争,争得皮开肉绽,争得头破血流,争出一身的伤病,匡复中山几乎把他消耗了个干净。
即便已经这番模样了,然那病骨支离的人还是冲她一笑。
冲她一笑,叫了一声“阿磐”。
这声“阿磐”恍如隔世,没什么气力,仍叫人心头一跳,脑中一白。
那人说,“不必怪他们,是我想见你。”
是,不是他要见,阶下囚徒的赵人也不必多此一举。
心里有许多话,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在那人的目光里无处藏匿,好片刻过去才道了一句,“你还活着。”
那人却反问,“你希望我活着吗?”
是啊,这样的话一下就把她问倒了。
希望他活着,却又不希望他活着。
这两个念头自去岁太行一役开始,便一直在她心中彼此博弈。
有时“希望活”占尽上风。
有时“希望死”又占尽上风。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因此到今时今日为止,已经辨不分明到底谁在上风,谁落在了下风了。
阿磐没有答,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殿门,司马敦和宜公主的身影还在廊下,一高一低地参差着,一人俯首,一人仰头,也许在低低叙话,没有向殿内探来。
那也好,不知道殿内的事,终究也是好的。
赵叙与南平谢砚早都隐去了,这昏暗暗的后殿里只余下他们二人,因而连对面人虚弱又急促的喘息声也能听个清楚。
这高大空旷大殿的路,定使这副病弱之躯走得疲乏了。
阿磐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那人笑,声音虚浮无力,“我比你们来得还早。”
阿磐讶然,“一直在这里?”
那人微微点头,“一直。”
是,他这一副病躯,混进来不是易事,除非早就已经等在了这里,也许自去岁被救了回来,就一直逗留在此处养伤了。
不是久在室内不见光的人,就不会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
这真是叫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啊。
阿磐怔怔地发问,“知道我们来,怎么不走?”
那人轻咳几声,他的话出乎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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