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二字,会咧开小嘴巴笑。
赵媪还要教,“跟嬷嬷学,叫‘母亲’,‘母亲’......‘母亲’.......”
阿砚听见“母亲”二字,也跟着笑。
他笑,魏王父便也笑。
魏王父抬眸,温声与她说话,“阿磐,他在笑。”
是啊,阿砚会笑。
阿砚笑起来的时候,与他的父亲多像啊。
她便也跟着笑。
因了阿砚回来,这一日宅里子所有的人都高高兴兴的,连小黄都跑里跑外的,摇了一天的尾巴。
将军们也难得地有了半日的闲暇,就在宅里子饮酒吃肉,不曾出门。他们饮酒时说话,说起了赵二公子。
说赵二公子手段狠辣,一场宫宴就几乎杀尽了兄弟和朝中政敌。
他们还冷笑,说这赵二公子到底有几分真本事,不过只会背后放冷箭罢了。
阿磐牢牢地守着阿砚,不许旁人带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白日抱着,夜里搂着。
想起那段不见阿砚的日子仍旧忍不住会哭,伏在阿砚身上,眼泪止不住地掉。
先前准备的衣袍做小了,便又重新做,连夜做,不知疲倦地做。
有一回夜里醒来,见那人侧卧一旁,一双凤目睁着,正定定地望着她们母子俩。
灯枯焰弱,也不知那人那夜到底睁眸望了有多久。
她如今并不期待旁人待她有没有真心。
这样的真心,有,自然是好。
若没有,那也没什么可强求的。
没有也就不会被爱所伤了,终究也不算坏事。
外头的局势仍旧十分不太平,也仍旧成日在打。
阿磐满心只有阿砚,不顾得魏王父是不是又出了门,又要去忙什么。
五月底,晋阳地动。
这地动,覆盖了半个赵国。
有人说,赵国是变天了。
是,真是要变天了。
赵成王驾崩已有一月,仍然秘不发丧。
是,是秘不发丧。
晋阳仍旧大乱,乱成了一锅粥,乱成了一潭大大的漩涡。
似一头羊落入狼群之中,所有的狼都在为这头羊拼命撕咬,争夺,不争夺出个结果来,这样的争夺与厮杀就不会停止。
赵人只知晋阳乱,不知成王崩。
因而私下议事,低声提起的“大王”,仍然都是“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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