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阿磐的一颗心也七上八下地跳着,赶紧垂眉端着木托盘跟着驿卒往上房里去。
倒是守在门外的近卫将她拦了下来,说,“王父汤沐时不喜人近前侍奉,你且等着,召你时再进。”
阿磐浅浅地应了,只是这佯作平常的外表下,心里的不安、忧惧和惶恐,也只有自己知道。
就立在近卫一旁,敛气屏声,一动也不敢动。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听着爆裂的烟花,听着室内的水声,听着楼下狱卒们轻手轻脚地收拾杯盘。
一双眸子也不敢乱瞄,一瞥就瞥见近卫寒气森森的铠甲,瞥见铠甲腰间悬着的大刀,瞥见那握着大刀的手。
她心里还想,若是失了手,这一夜还不知要被哪把大刀给削去了脑袋。
不敢再去想,也不敢再去看,垂下眸子便瞧见手里的木托盘。
盘中整齐地盛放着巾帕和薄毯,薄毯卷成了卷,内里卷着今日行刺的短刃。
忽而室内水声一停,里头的人叩了三下浴缶,叩得阿磐心惊肉跳。
昌城本就是魏国领地,十里八外也都由魏人把守,因而近卫并没有搜身,只低声命道,“快进去侍奉”,这便径直放她进了上房。
室内水汽氤氲,满是兰草的香气。
阿磐稳住心神,垂头低眉上前,心头早慌得似枞金伐鼓,而魏王父身披薄毯,已在等着宽衣了。
那是连魏惠王都要俯首作揖,恭恭敬敬地称一声“仲父”的人呐。
只是背着身子,不知长什么模样。
她细声软语地说话,压着喉腔里的轻颤,“奴侍奉王父拭身。”
她如今也有一口流利的魏音,若不是刻意分辨,不会听出个子丑寅卯来。
拾起巾帕来为那人擦拭脊背,气息微乱,脚步张皇,整个人都紧绷绷的似个人偶,那人竟不曾起疑,只是问道,“害怕?”
阿磐忙解释道,“奴不怕,只是久仰王父威名......奴没见过世面,有些紧张......”
那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大抵觉得是自己的地盘,内外也都是将军暗卫,谁会不要命地行刺,实在没有什么可警惕的,因而始终背着身子,再不曾问话,也不曾转过身来。
好啊,好啊,倒叫她松缓了几分。
怎么说,都到这时候了,已是箭在弦上,是豁出去也得豁出去,不豁出去也得豁出去了。
“奴换一张薄毯。”
阿磐温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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