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
早已认命的薛培点了两碗阳春面,余光见沐攸宁仍把玩着天珠,怨气极深地说了她一句。
沐攸宁将珠子收在腰带里,也开始吃面:“你吃不完吗?”
如此想着,他气得又赶紧扒了两口面。
“可我还没吃完。”沐攸宁有心拖延,尽管面糊成一片也仍是不紧不慢的作派,反道:“你有急事可以先走啊。”
沐攸宁舔舔唇,对这位意外发现的小少年大感兴趣,甚觉可爱,在他离开后匆忙吞下面条,悄然尾随。
沐攸宁在稍远处待了一会儿,敛起声色绕到窗下,自缝中偷看。
沐攸宁并未刻意去听屋内两个小孩的对话,况且女孩的声音如蚊蚋细弱,脸色蜡黄,根本就只有薛培在咶咶而谈,愣是将今日的挫折扭转,吹嘘自己单手将沐攸宁打服,这才耽搁至此。
小曲柔和,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是大漠家传户晓的安眠曲,沐攸宁小时候都曾听过。事隔多年,不知是心境有变,
一夜过去,彷佛只有那位小女孩睡得安稳。
女孩仍睡得很沉,薛培烧水擦洗后在床边轻探她的鼻息,久立未动。
薛培装作刚听见动静的模样,笑道早安,取过布帕帮她擦身。
“昨日沾了泥,我取下来了。”薛培心中一凛,强装镇定:“等等去洗。”
薛培怕她费神,忙讪笑许诺:“待你吃了包子我就去!”
薛培忐忑一路,想了无数遍若真拿不回珠子该怎么办,却没想过它轻易回到手中。再想起敲诈他一顿的贼子时,对方的面目似乎也没当初那样可憎。
边市聚集了各色各样的商人,沐攸宁尤觉稀奇。思及日后大概不会再回来,便在边市多留了一段时间,临行前更特意到小摊点了碗羊乳豆花,奈何与记忆的味道总有差别。
沐攸宁回头,恰好撞上薛培的目光。
薛培哼道:“边市有多大?要找你还不容易?”
薛培未与她客气,连吃了两碗豆花,说:“谢谢你的钱。”
“帮大忙了,天葬可不便宜。单靠我自己存的,给阿薏买药后都没剩了。”少顷,他又问:“你接下来去哪?”
“来都来了。”她笑道:“那户好歹是曾经的富商,说不准地下埋了金子啊。”
两人谁也没推托,沿路走走停停,凭零碎的记忆找到目的地。
沐攸宁望着曾经的家,纵有感慨,却更庆幸自己做对了决定。
理所当然地挖不出什么。
薛培仍埋首苦干,边挖边抹泪,似要真挖出点东西,又或只想将什么长埋于此。
她掬起滚落脚边的尘絮,轻轻一吹便化作大漠中无数的沙粒,盛载着无法磨灭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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