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离的意识生生召回,睁眼又能看清赵岷那张堆满皱纹的脸。
赵清絃笑得有气无力,赵岷不清醒,迷恋权势,于他而言自然是好事,他指了指桌上的骨头,语气极轻地道:“眼下我法力急降,需半年调息,倘或国师答应,我自有方法为你夺来过半朝臣的信赖;若否,这两根骨头拿去喂狗也未尝不可。”
赵岷用力将赵清絃摔出去,只听到身体与石壁碰撞出一记闷响,赵岷愤然地移开视线,终于知晓他的意思。
高等法器当需用活物身体一部份制成,又以施法者身上取来为佳,因两者契合,引天地灵气时自有事半功倍之效用。
也只有赵清絃,深知自己便是伤得再重,伴有足够灵气便可辅助复原,可他所言亦是不假,这么重的伤,确实有半年只能卧床休养,无法动弹。
“忘了外间的人是如何觊觎你的法力?”赵岷几乎是没有犹豫地说出这句话,却没意识到自己也是当中的一员。
赵岷闻言一顿,冷笑回话:“呵,你以为我会上当?”
“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实际上,你与我是一路人。”
赵清絃离开了法阵,饶是痛意剧烈,身体也快要承受不住那样重的伤,连呼吸都开始微弱,说话仅剩气音,然而眼底并无丁点失落,因痛楚而在眼角沁出的泪花被灯光照亮,眸粲如星。
赵岷那双吊眼如毒蛇般死命盯着他,似是在分辨赵清絃此话属真或假。
一个未曾踏出府外的体弱公子,空有法力,怎么都无法在别人的刀剑下撑住叁招,竟还妄想能逃过天下人的追杀,捉得住墙外名唤自由的空气吗?
赵岷悠悠坐在石椅,食指在仍沾着血肉的白骨上轻轻一抹,黏稠的触感让他心情更愉悦,渐渐把目光投回赵清絃身上。
他自觉能掌控住赵清絃,从未曾害怕赵清絃有威胁到他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