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近因贾赦责打尚未痊愈, 不大乐意出门, 消息也不灵通,因此听了贾母之言,不觉一奇, 觑着香炉上白玉雕的凤凰嘴里吐出的一缕烟气,口内问道:“林姑爹好好儿的, 什么时候病了?我并没见家里接到江南姑爹家来过信。”
贾琏越发诧异, 一旁邢夫人忙将贾赦带来的消息告诉他。不等贾琏开口,便听宝玉长叹道:“了不得,林姑爹病重, 也不知道林妹妹如何伤心呢!”
贾琏知道黛玉已定亲待嫁, 为了避嫌, 也不会来贾家,自然没答话。
一时无人言语,房内倒寂静了下去。
凤姐忙道:“老祖宗打发琏儿去,可有什么吩咐?”她见众人神色凝重,并不敢说笑了。
鸳鸯拿出来的匣子乃是乌木所雕,上头镶着重锦绣牡丹,端的精致异常。
贾母将众人的惊诧尽收眼底,又叫琥珀拿出一个水红绸里大红哆罗呢面的包袱递给凤姐,道:“前儿那件凫靥裘给了琴儿,雀金裘给了宝玉,里外发烧大褂子给了云儿,这件羽纱的斗篷给玉儿,乌云豹的氅衣给朗儿。”
贾母又道:“今儿个就收拾东西启程,越快越好。”
凤姐也不舍贾琏远行,但因贾母之命,只得和平儿为贾琏收拾行囊,一面收拾,一面看着他,腮上似笑非笑,道:“你连老太太的吩咐都不听?”
字字句句落在凤姐耳中,心中惊骇不已,她忙叫小红去外面看着,回身啐道:“你胡说什么?仔细老太太知道,又叫老爷打你。”
凤姐闻言大惊,道:“这是怎么说?并不见林家的礼减过。”
贾琏眼皮一翻,道:“我怎么知道?必是咱们家做了什么叫林姑爹不满的事儿了。不然,那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和我们商议就自己做主了?”
贾琏一惊,道:“什么时候?向谁提亲?”
贾琏嗤笑一声,道:“宝玉又有什么好?只在内帏厮混,万事不管,连朗哥儿都比不得,林姑爹那样的人如何看得中他?不说林姑爹探花出身,便是朗哥儿,也已经中了秀才!才十一岁,何等年少有为。宝玉不过生得模样儿得人意儿,既不能管家,也不能理事,读书上进就更别提了,谁家小姐愿意嫁他?也只薛大妹妹一个金锁求玉方可正配。”
贾琏一思在理,笑道:“好得很,哪里不好?”
贾琏点头笑道:“正是,单是国舅身份也够贵重的了。”
凤姐眉间不禁掠过三分不舍,瞅着贾琏盈盈一笑,道:“你去后,也老实些,别往那地方找那粉头老婆!多去给林姑爹请请安,若见了林妹妹,问一问,怎么这么久都没写信来。”
贾琏坐在床上等平儿给他穿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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