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哥儿叫什么名字?我见了十分喜欢。”
莫夫人脸上犹有泪痕,唇畔却噙着一丝笑意,道:“瞧他虎头虎脑的,真不愧是叫虎头呢!”又命丫头拿表礼来,一个小巧别致的金镶玉项圈,纵是比荣国府给的也不差。
莫夫人道:“给虎哥儿戴罢,我留着,也不知道给谁。”
莫夫人听得不禁笑了起来,遥想含饴弄孙之乐,果然欢喜,只是随机却叹道:“纵然一屋子,又有哪个是能给我雅儿磕头上供的?可怜我的雅儿,竟连个烧香的后人都没有,冷冷凄凄在下面也不知道饿不饿。”说罢,登时泪落如雨。
莫夫人一手托着虎哥儿,一手拿着手帕子拭泪,道:“都是别人做的孽,如何能怪你呢?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这样仁善仗义,偏生他们竟那样狼心狗肺!”
她不能说荣国府的不是,但她也的确鄙弃凤姐的狠毒。
琳琅素知苏氏乳名便叫颂儿,便谦逊道:“我哪有那么好,都是别人虚夸了十二分,实际上我也不过是个俗人,太太说得我都羞愧得不行。”
琳琅一听,就知道自己沾虎哥儿的光了,她这是爱屋及乌。
一旁的大丫鬟素馨听了,笑道:“太太既这么爱虎哥儿,不妨收作孙子罢!”
琳琅一怔,笑道:“太太喜欢他,自是他的福分,只是他如何当得起太太如此青睐?况且,我也要回去和他父亲曾祖母商议才能决定呢!”
琳琅再没想到竟有如此意外之喜,忙道:“太太疼我们母子,是我们的福气,何况我自小没娘,心里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我的出身没的辱没了太太。”
这个琳琅倒可以自作主张,况杨奶奶临行前密密嘱咐了,只要莫夫人不离谱,什么事儿都可答应,叫自己拿主意。如今闻得莫夫人如此说,琳琅固然愿意多一个人疼虎哥儿,便跪下磕头,道:“女儿琳琅拜见干妈。”
琳琅见玉镯玉色晶莹,暖润滑泽,忙推辞道:“干妈都留给妹妹罢!”
琳琅只得收了。
又去请来苏守备,告诉他收干女儿的事情。
杨奶奶听说后目瞪口呆,不过却很得意重孙子得人意儿,也愿意多一门亲戚。
莫夫人又命上下人等改口称琳琅为大姑奶奶。
杨家和苏家越发亲厚起来,杨奶奶常带着虎哥儿串门找莫夫人。
两家长辈都极疼虎哥儿,抓周宴自然要办得热闹,早早就预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