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民的眼里露出凶光,“看什么,小崽子!你妈的!”
小家没躲,说:“你妈的。”
立民有些惊异,他竟敢这样……立民想往小家的额头弹个脑瓜崩儿,不失体面地结束这场对峙,但小家一下抓住他的手腕,紧紧的。真是形势变了!他妈这小子!人如果不计后果不惧“生死”,那么他的心里的蔑视和愤怒到了何种程度!立民想动手又有点迟疑,担心闹大了,成为“将来”的一大问题,影响自己“前途命运”。如果打不服打不赢,就会被人看不起,成为笑柄。立民摸三棱刀,小家气得喊:“你敢动刀!”立民阴冷游移的眼睛瞅着小家,脑子里想了半天,说:“走,上外边,找地方。”“这就是外边,还上哪个外边!”“到校外,你懂不懂!”小家收了那手,“你拿刀算什么能耐。你带刀我不去。”立民红了脸,说:“我不用。”他进教室把刀放桌堂里,出来,吼:“走哇!”小家伸了一只手,指前面说:“走,你在前面带路。”立民拉着长脸,撇着腿儿走。
外边不算冷。小芝用树枝在校园雪地画着什么写着什么,立民黑着脸说“写反标呢?”小芝仰脸说“你才写反标呢。”立民没有计较,继续走,上校外边!就俩人,不让别人跟着。立民小家在一块空地,看没有人,停下;努力排除眼前的雾气,两双眼睛狠狠相对,这时怒火让他们忘记了对方的“身份”,没有了双方的差距,看轻了对方,看简单了对手——只想干倒他,打败他,侮辱他,解恨,撒气。纸条上说,怒是动物类强化刚性反应,怒则敢斗,敢斗则勇,面对险恶生存环境,勇则胜。立民一抬腿踢,呲溜滑倒了。小家去拉立民起来。站好了,两个人用一只手互相抓住对方袄领子,另一只手去抓肩膀,手被扒拉下去,又抓,拽对方,拉过来,推过去。手冻红了,也不能暖手。用脚绊,踢,踩……最后都累了,俩人松手,捂捂手蹲下喘。立民看小家,傻笑起来。小家替立民掸鞋上的冰粒,然后掸自己鞋。小成记,这次事件,没有成为人生的转折,又踏上循环之路,一切又恢复原样。
小全在院墙豁口看,他怕小家吃亏。小高躲闪着凑到近点的地方,看了偷笑,“俩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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