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无法承载的温情

苍白的手指伸出，撩开她的发丝，拨在她小巧的耳朵后面。他看着她，眼神平静柔和，手指无意识把玩着她软软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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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颠了一下，手指借着震动，滑向她白皙细嫩的脸颊，轻轻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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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靠在车窗边，水晶仰起了脸，回忆起诸多的往事。初见时的惊愕，再见时的迫害，他记得她出井时孱弱无比，偏在众多族人面前损他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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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人者，必遭人弃！杀人者，必被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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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勾起一个浅笑，心里漾动的情绪连他自己都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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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认识不深，她作为容器而来，他只为取走魂魄，相互之间是主仆的关系。他一直认为她是仆，她只是卑微的容器，使命结束，她就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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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面前嚎啕大哭，只因为肚子饿；她又象个勇敢的母亲整夜守护受伤昏迷的他。两者形象差距太大，他无所适从。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或者，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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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她拍着他，哄着他，说，妈妈在这里，乖孩子，不要怕。他的泪都快落下。他是见不光的人，他生存在黑暗中，温情，无法承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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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喂他吃面条，一板一眼纠正他不是哥哥，是弟弟。她的语气俏皮，神态温婉，他冰封许久的心墙，坍塌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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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闭上疲惫的双眼，水晶觉得，需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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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了下来，司机向乘客大声喊话，到站了，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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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是被司机的大嗓门吵醒的，她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醒来后全身骨头都象移位一样，酸疼。睁眼一看，趴在水晶大腿上，连忙抬头，看到少年清秀的脸，黑发遮盖了眼眸，朱红色的唇浸润在落日的余晖中，透出一种令人惊叹的虚弱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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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忘了叫他，呆呆看着他出神。水晶慢慢睁开眼睛，对上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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