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夜宴

，这一年，我十岁，说句俗不可耐的话：我他娘的嘴毛都没有长齐，哪晓得他奶奶男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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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备皇帝大婚，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与秋季祭典伯仲之间。我没有权利管，这事一直都是慈安策划的。皇额娘慈禧也替我选了一个，她拿着画像给我看，我只看了一眼，就丢了一句“没有看中”跑出去与小德子比赛放风筝了。那小子，你别看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假把式，他做风筝的活计不是吹的盖的就能弄出来的。后来，有一次放风筝时，我一时高兴就随口封了他一个“万米风筝王”这事被两宫知道后，嚷嚷着只有皇帝才配叫万岁，所以有关“万”这个字一直很忌讳。没有想到，我害了小德子。第二天，听宫女们偷偷告诉我，小德子昨晚被人砍成人棍了，现在还丢在后花园一块花地里，半死不活的。我气不过，就跑去问皇额娘，小德子他没有死怎么办？皇额娘冷漠地说了两个字：“等死。”我说“那死了之后呢？”那坐在金边楠木床上的女人，嘿嘿笑了一声：“一钱不值的奴才，拿下去做我的花肥，我都嫌脏呢。小英子，你把他扔了喂狗去吧。记得，丢西郊去，那里的野狗多。”然后，这女人从身边宫女的手中端着的一盘杨梅里，寻出一个放入口中。慢吞吞、文绉绉地咀嚼起来，她的嘴里全是血一般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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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临近，我不知道慈安会给我选个什么样，我也不愿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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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好了，非要气气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她让我向东，我偏偏向西，气不死她，也不让她快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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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不安中等待着，等待着。这是我的命，身在帝王家，事事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有时候，我在想自己要是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该有多好，纵使没有锦衣玉食，我想只要过得踏实，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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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一过，我还没来得及从新年的欢快气氛中缓过劲来。一天，皇额娘突然拉住我，对我说：“皇上已经十一岁了，过几日我让相士择个良辰吉日，帮你把大婚办了。宫里冷清了这么久，也该热闹一番了。”我点了点头，命运就是这样，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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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龙抬头，那个满脸络腮胡须的臭相士极力主张大婚之日就在二月二。定了，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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