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雪地里,花枝葳蕤,那点亮色在微风中轻颤,照亮人的眼睛。
陆曈轻轻摸过去。
这丛她以为永远不会发芽的小花,在她离开后,在风雪弥漫后,竟然不知不觉自己开放了,在寒风里,在积雪下,灿然用力地盛开着。
她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眼底一热,忽然泪盈于睫。
……
“啪——”
脚踩在地上被雪吹断的梅枝上,发出清脆咧响。
有人走过屋后草丛,腰间银刀凛冽。
陆曈还在屋中熟睡,裴云暎没有吵醒她,出门查看四周。
下过一夜雪,落梅峰上白雪皑皑,从山顶望过去,四下一片茫茫,常人进山,很容易迷失道路。
苏南县尉李文虎一力阻拦医官进山并非胆小,事实上,换做殿前司禁卫,进入雪山一样很危险。
偏偏陆曈在这里如鱼得水。
裴云暎漫不经心地走过雪地。
常武县的陆三姑娘,后来变成苏南城的医女十七,中间似乎缺了一截,偏偏她对缺失那一块保护得尤其谨慎,如守着惊天秘密,不叫人窥见一点端倪。
荒芜大山,潦草破屋,狭小的床,绳子和指痕,他原以为对她已足够了解,如今却觉得疑团更深。她不打开,他便无法进入,二人之间看不见的一条线,是令她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症结。
裴云暎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