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暎嘴角含笑,望着他淡淡开口:“我看你悠闲得很,恰好眼下也该宿卫轮班……”
“打住!”段小宴忙道,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罐子拍在桌上,“云暎哥,我可是来给你送茶的,怎能如此恩将仇报?”
裴云暎拿起面前茶罐瞟了一眼:“杨花散时春水生?”
“你不知道吗?近来盛京可时兴这春水生。说煎服可缓解鼻窒鼻渊,奇效可观,且茶水幽碧,极为风雅。我托人买了两罐,送你一罐,怕去得晚了,仁心医馆就没得卖了。”
听到“仁心医馆”四个字,裴云暎神色微动。
片刻后,他将罐子扔回段小宴怀中:“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不喝。”
“虽不算什么名贵茶叶,也不必如此挑剔吧,我好不容易才买来的。”段小宴撇嘴,“又没下毒。”
裴云暎嗤地一笑:“那可未必。”
……
仁心医馆这汪春水,既吹到了相隔甚远的殿前司,自然也吹到了毗邻不远的杏林堂。
只是杏林堂里,荡来的便不是春水留下的潋滟横波,反似刺骨寒风凛冽。
白守义宝蓝直裰上起了几个褶儿,没顾得上捋平,往日和善的眉眼显得有些发沉。
他让文佑去市井中散布春水生的流言,刻意夸大药茶功效,以图买回药茶的人发现药茶名不副实,好闹上仁心医馆。未曾想几日过去了,无一人上门闹事,春水生却越卖越好。
那药茶,竟真有缓解鼻窒之效。
鼻窒鼻渊,向来难解,每年春日,都会有大量病者前来杏林堂抓药。这药一喝就是两三月,杏林堂也能进项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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