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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唤常欢，她已完全顾不得这样大喊或许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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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中一片寂寂，除了方才的那三声枪响，也没有再听到枪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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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华又呼唤了一阵，忽然看见不远处的草木间，露出了一只黑布女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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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一沉，认得这是常欢的，而且是初见面时，她领着去店里买给常欢的。常欢喜欢得不得了，因此一直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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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急忙忙走前两步，欲待捡起布鞋查看，心中正忐忑不安，触眼所及，突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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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看到，在距离这只女鞋几尺之外，还安静地躺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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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实的军服如同一具布做的棺椁，严丝合缝地装载着他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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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圆睁着合不上的两眼，如生前那般望着天空，双眼里写满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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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距离老徐数尺开外，还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毓华认识，是老徐的心腹刘副官，另一个穿着兵士的衣服，估计也是他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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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个俯身，一个仰面，身下都是血迹，一动不动气息全无，想来也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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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转身，望了望林子，一片安静，人影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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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转过身低头望向老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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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的胸口盛开着一朵血花，而这朵花仍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延展着自己的花瓣，从他的躯干延向地面，一点点铺卷，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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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满腹错愕和震惊，终究还是不忍，她慢慢蹲下身子，望着老徐的脸孔，凝望片刻后，伸手替他合上了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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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孔还有一点余温，但显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一点点的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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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昨日他言语中还流露出那些雄心大志，毓华只觉得凄凉而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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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来，从地上捡起了那只黑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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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来了，和煦的光芒照耀在她身上，将一夜的寒气瞬间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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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华立刻觉得自己不应当悲观，既然没看到常欢的尸体，她一定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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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因为常欢眼下太虚弱了，没有办法回应自己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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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她是被人救，还是被绑架，带走就说明她有价值，只要活着，自己就一定能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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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在天涯还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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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华打定主意，在怀里揣着黑布鞋，又用手紧紧攥着那叠被鲜血浸染的卡片，转头向远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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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初升的红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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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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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正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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