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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瑾又说，“听晨钟之初动，宿醉未醒，睹东方之乍明，睡觉不远。人心薄弱，不克自立，扶得东来西又倒，于我女界为尤甚。苟无以鞭策之，纠绳之，吾恐无方针之行驶，将旋于巨浪盘涡中以沉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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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就是旧式女子，如藤蔓攀附树枝，无木便难自立，永远柔软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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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醍醐灌顶，原来女子还能活得这般生机勃勃，如暖阳，如旺火，永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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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兴冲冲地拿着这些文章要跟丈夫探讨，哪知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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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沉着脸说，你从哪里学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危险思想，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和一堆苏俄人不讲实际的玩意儿，如何能用于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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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怕是自己没表达清楚，连忙分辩，有不少文人志士还有大学教授也首肯赞同，如□□，蔡元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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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一脸惊诧地看着她，骤然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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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上他们的当。这些都是极端的危险思想。走的不是正统大道。你心智未明，没我在旁指点，若是一味沉溺下去，只怕会被这些思想毒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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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秋瑾女士以死推动了中国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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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秋瑾第二？看看她是什么下场！毓华，你可不是她这样的危险分子，千万别走岔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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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苦口婆心地劝说，她不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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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还是照看，依然觉得书里人说得清晰透彻，只是不会再轻易和丈夫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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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民初思潮纷纷，总在日常生活中涌动，有一回两人吃饭时提及前不久在法国召开的新民学会旅法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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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华记得她在杂志上看到过相关内容，便随口说了两句，听说新民学会的人分为两派，有人支持无政府主义，有人支持共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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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老徐重重把筷子拍在桌上，狠狠地瞪着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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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还要读这些无用的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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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愕然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冲她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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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不需要秋瑾，更不需要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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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个大耳刮子呼在她脸上，把她给砸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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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顿很不愉快的饭，后半程老徐一言不发，脸上像结了一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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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在警告她，她的所作所为是在给徐家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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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华先是脸通红，继而一阵苍白，她的心也被一种羞耻感深深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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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老徐没过夜就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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