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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几位姨太的眼神或多或少带了些沧海桑田过来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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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理会，精心烹制了几道菜，但老徐似乎尝不出来是她亲手调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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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时时暗示，菜场最近上季了哪几味新菜，清明时节怎么挑菜苗，又如何与厨子探讨菜谱，又是怎样创制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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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听归听，压根没咂摸出她的“邀功”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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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华心中不安，连续几天情绪低落，以至于在抄写公文时连出了好几个错，倒让老徐焦急，呵斥她仔细点，不要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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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一重，她心里的委屈就满溢开来，不言不语地掉了两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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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似未发现，依旧公事公办，让她把文章要点都一一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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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等全部写完，老徐在她的文上开始润色时，她站在一旁研墨，轻轻地抽着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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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头也不抬地突然发问：你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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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全看在眼里，也知道她心事，但不敢轻易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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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最近在职业上有新的打算：今年过完年后有可能要前往湘西常德，跟一个姓冯的新旅长打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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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少说也要在常德待三五年，伺机而动，待局势稳定，才有可能接家眷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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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跟了我，你便要守在徐宅后院，做王宝钏，你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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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他静静瞅着她，不说话，那双平日里尖锐的眼睛收了锋芒，似乎多了些忧愁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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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凉了一大截，立在那里，手下无意识地一圈圈研着墨，房里安静到只听得见墨条擦着砚台发出的“滋滋”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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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片刻，她停下动作，鼓足勇气问他：真不能带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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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低下头，自忖这话说得实在没分寸，连家眷都不能带，她算什么呀，连个名分都没有，即便需人同往又何时轮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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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突觉腰上一软，耳畔喷来一阵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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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愿跟着我？老徐不知何时放下了笔，搂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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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耳根子烧了起来，一颗心砰砰跳着，快要撞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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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带着羞怯和欢喜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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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水到渠成地夜宿书房，成了他的五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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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论如何要想法子带着你。他对怀中的她道，等前途定了，再回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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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勾着他的下巴，摩挲着他的胡茬，那其他几房姨太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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