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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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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姐从前的睡衣，我马上拿去改一改，勉强能给这孩子穿上。我现在先去烧点热水，给你们洗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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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麻利地拿起了墙角的铜水壶，走到门口时忽然停步了，转头问毓华：“姑爷那边，可要交代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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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毓华面色微微一滞，出神片刻，末了道：“你觉得有必要就交代一声。”一顿，“顺便代我问声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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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只剩下她和小光头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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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娟走之前已经打了一盆水，简毓华绞了帕子，从脸庞开始一点点地替小光头擦净脸上的脏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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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静谧得只能听见外面淅沥的雨声，雨点子顺着风一阵阵撒在玻璃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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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暖炉下的火舌舔着炭块滋啦啦作响，小光头坐在床上，任她擦着，依然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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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看到老婆子吊死在跟前后，这孩子一滴泪都没有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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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知道并不是因为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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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在茅屋，巡警来了，按例询问过几句。末了，认定老婆子贫病交加，自杀了事，就将尸体拖走了，说葬在公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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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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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警嗤之以鼻：“一个孤老蛊婆子，没钱财，也没仇家，有什么好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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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的命就不算命了？”小光头抱臂盯着对方，冷声问，模样活脱似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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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警瞪了她一眼，也冷笑一声：“怎么的，有意见？那你就去告我啊，别忘了，去警局也好，法院也罢，都要登记证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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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证明不了自己的来历，怕是要统一送到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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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光头紧咬下唇，简毓华忙上前打圆场，说孩子只是重情义，不是有意顶撞，还请警察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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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孩还是去孤儿院，要么济慈院吧，说实话，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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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巡警叫来了收尸人，把蛊婆往木盒子里一扔，就要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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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小光头拿出了藏在夹袄里的半个压扁的米糕，塞进蛊婆的衣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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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跟着去，被毓华拦下了，小光头浑身湿透，一摸额头有点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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