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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试图把人全拦在巷子里，以防逃兵外蹿，可薄弱的防线很快就溃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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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扯下了盖头，跨出轿子，哭天抢地的人一个接一个撞过来。谭五月心里慌乱，步子也慌乱，没走几步就被长长的嫁衣绊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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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声音很快又被人群吞没，让谭五月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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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袭红衣，在灰蒙蒙的街道里，太过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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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跑，一边摘下了金色发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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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华贵的红色也不甘地伏在了地上，在一双双为活命而奔逃的脚下，变成了污黑的破布，没有人再去细看它绣的是连理枝还是并蒂花，也没有人再去计算它价值普通人家多少年的积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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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被不知多少人撞了过去，谭五月吃不消地红了眼眶，步子却依旧坚持，往谭家相反的方向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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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人跑散了些，还是她跑出了人群中心，人松散了许多。背后隐约跟着的脚步声便清晰起来，让她脊背发毛，不敢回头，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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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哪里有马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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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辆马车，跑得越远越好，到别的镇上，然后坐船，或者火车，别的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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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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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着了单薄里衣的谭五月，已经分不清是冷还是热了，凛冽的风如刀尖划过身子的每一处，嗓子眼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那血液太过鲜活太过亢奋，仿佛要汩汩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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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的双腿越来越沉，终于在一个安静的街口，步子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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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力气好像用光了，最要命的是，浑身都不能遏制地发烫，大脑正在逐渐流失对身体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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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这里看起来没什么人经过，也许休息那么一刻钟，又能继续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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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这么想着，双膝缓缓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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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即将挨着地面的一瞬，不是冰冷和坚硬，而是异样的柔软，如同落入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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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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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烫。”身后那人把手放在谭五月额上，然后轻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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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错综复杂的情绪，那些慌张和害怕，都被驱赶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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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转头，呆呆愣愣地笑起来，有模有样也把手放在她脸上：“好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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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烧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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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湘捧着谭五月的脸，眼眶微红，睫毛上隐约的湿润，让那双妩媚的杏眼更添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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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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