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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轻轻点头,又立刻纠结地蹙起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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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看柳湘湘的眼睛,视线滑落至她旗袍的襟口,绣缠枝莲,暗藏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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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一颤,又慢慢摇头,眼中蒙了一层雾似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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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湘面颊沁着酒意微醺的一缕云霞,眼神有一丝朦胧,轻盈盈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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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点头又摇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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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站得笔直,眉头蹙拢,薄唇紧抿,仿佛被重重心事压着,面容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无心再听那流畅的音乐,也无心再踏舒缓的步子,心绪似被铺卷而来的夜风纠缠,一时间凌乱而又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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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柳湘湘一丝轻笑,眉睫柔媚又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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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呼吸蓦然靠近了,素手抚上谭五月的眉头,要命的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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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看到月华如练,屋檐蕉叶,温柔地流转在这个夜里。然后耳畔贴上一片柔软,在她的耳垂上轻轻碾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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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分空寂的夜里,谭五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如惊马雷动,除此之外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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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湘的脸颊沁着凉意,谭五月却是滚烫,轻轻地抵着,绵绵地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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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呆怔地立着,扫过她耳垂的唇,和诱人的吐息恍如一场梦,撩开这一窗夜色,天边便明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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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有流水穿过耳际,月色淡薄,满城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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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可以理解为柳湘湘醉了,也大概可以当作是自己发了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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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谭五月却毫无倦意,站在窗口,向柳湘湘的窗子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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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着柳湘湘的面后退了两步,面红耳赤地道一句“早些休息”,便匆忙地夺路而逃。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心绪反倒愈发纷乱。才晓得有些女子,如满院花香,即便不去看她,也逃不过那一份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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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立在窗前时,便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寡意,心微微一酸地怅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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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外凉起来,凉到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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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是谭仲祺送来的糕点,晚宴后阿婆将多下来的糕点分了一些送到谭五月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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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把它放在了柜子里,随后走到了床边。身上的衣裳有高高的领子,端庄却也锢束,谭五月脱了衣裳,钻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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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枕下摸出那本《沪江风月传》,谭五月呆呆看了一会儿,好似逐渐想起了什么,脸上浮起一丝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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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皮上洒落了安静透白的光,她缓缓伸手,将封面细细拂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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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妆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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