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从谭五月攥着的手里扯出来,不耐烦地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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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闷了声,不敢再缠着讨要。阿婆却突然掰正了她的身子,因辛劳而骨骼分明的手钳得谭五月皱了眉,一声“疼”囫囵卡在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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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了,马上要进门的坏女人,叫柳湘湘。她是个狐狸精,要当你娘亲,你不许认她,也不许跟她学坏,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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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被肩膀上的力道卡得生疼,迷茫地只知道顺从地点头。别的她都没听清楚,倒是柳湘湘这个名字留在了她脑袋里,这名字好像伴着一阵香味扑面而来,读起来那么好听温柔,比她谭五月的名字好听多了。谭五月心里只有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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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讨厌死了自己的名字。因着生在五月,爹爹就草草地给她起了这么个名字,好似从陈年的老黄历上撕下的一张纸,透着一股腐朽陈旧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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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家因着祖上代代都是书生,在镇子里小有名气,谭五月那没什么印象的爹爹谭仲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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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仲祺的婚事是祖父去世前指的,他也许是不喜欢谭五月的娘亲。谭五月的娘亲生她的时候难产,留下了小的,自己过去了。谭仲祺抱着孩子看了一眼:“生在五月,就叫五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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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的名字就这样草草地定下了。正值政府废了科举,谭仲祺在她出生不久后就奔赴了上海另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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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想是生意做得不错,每年都谴人送些银饷来,人却极少回来,谭五月和爹爹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就数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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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姓孙,别人都管她叫孙阿婆,是谭仲祺的奶娘,照顾完谭仲祺,又照顾谭五月,现在也已经是年过百半的老妪。阿婆把五月照顾得很好,只是管得严些,不许这不许那,尤其不许和野孩子们一起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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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秋天,下了一场秋雨,树叶开始落了,河水都涨上来了,正是野孩子们玩耍的时候,土戏班子的台子照旧架到了河堤的空地上,于是不只孩子,几个大人也三五成群地赶过去,一手提着木板凳,一手拿着破蒲扇,不知是要驱走夏末的最后一丝炎气,还是要打走草垛里跳来跳去的小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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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只能眼巴巴地瞧着,躲在院子的墙里。街上的阿三哥远远地跟她打招呼:“嘿,五月,你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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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五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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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戏班子新来一个武生,花式漂亮得大伙儿都直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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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脖子伸长了些,半个身子被勾了过去,探出围墙外,像是想听仔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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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哥手舞足蹈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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