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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只是麻麻亮,沈府后宅的那些飞檐翘角如一副副剪纸静静地贴在灰蓝色的天空中,院子里,两个粗使的婆子正拿着人高的竹扫帚在扫地,看见沈穆清出来,忙上前曲膝行了礼,其中一个年长些的还道:“姑娘,这天还没透亮,要不要叫两个人给姑娘提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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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穆清住的安园就在李氏的屋后,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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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不用。”沈穆清笑道,“让嬷嬷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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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忙摇头:“没费心,没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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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穆清笑着和两个婆子点了点头,这才出了倒座门,延着抄手游廊进了李氏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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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下挂着四盏八角玻璃彩穗宫灯,发出柔和的光线,七、八个丫鬟媳妇正垂手立在大红罗夹板帘子前。见沈穆清来了,有争着打帘的,也有朝里通禀的:“姑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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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穆清进了门,一股浓浓的松柏香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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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顾目四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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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有服侍的媳妇忙笑道:“是太太吩咐的,薰点香,说这屋子里尽是药味,她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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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因为生产的时候年纪大了,又遇到了血崩,虽然留下了一条命,这十几年来却是没有一日不与药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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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这么多年,骨子里都透着中药味,哪里是区区的熏香可以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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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穆清思忖着,就朝着那媳妇“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刚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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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媳妇见沈穆清没有说什么,心里暗暗地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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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话虽少,遇事也总是一笑,可看人的目光却十分的犀利,好像要把你的五腑六肺看清楚似的。所以她虽然年纪小,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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