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眼泛着浑浊白光,把三丰吓得一哆嗦。
次日,新房乔迁宴客,金氏就吊死了。
三丰沉浸在盖大房的快乐里,并不把金氏的遗言当作第一要紧事去办。时间一长,他几乎就忘了这事。
直到长乐去世后,有一晚三丰忽然梦见了嫂子金氏。
金氏质问他:“长乐来见我了。我听长乐说,你们从没有去找过四娃!你是不是忘了!”一句话,把三丰吓得直坐了起来。一连几天,三丰都觉得金氏那混浊的眼珠子,好像悬挂在他的头顶似的。
有一天,三丰终于顶不住,将这事告知妻子李春仙,商量着要不要去找四娃。
李春仙沉默了一阵,道:“按说,嫂子卖四娃,本不是我的意思,我也没参与。但你既说她托梦,我们就花点力气去寻罢了。嗳,嫂子也是,昏了一辈子,临了临了偏偏许了这么个愿望!”
老两口在二丫子坝口赶集好几趟,花了好些花生酒水在坝子口讨高龄老人的口风。王家被打了地主,后代们早已不知所踪不可考究。大部分奴仆帮佣被遣还本籍,少数就分散在二丫子坝。二丫子坝是水美草丰的好地方,人口占罗余总人口几乎一半,现在改名叫通盛镇。
要找那年代的人,可是很艰难。要说脚上有三星点痣的四十来岁五十岁的年轻人,总是没听过,也没打听到。
波折了三五个月有余,终于得了一个信儿:有个家伙,穷急了去偷人家的狗来吃,被狗咬掉了脚掌,他说他那脚掌上有三点。
老人家道:“你们寻亲,也要谨慎。这人穷极了的,总怕欺瞒你们。”
法治社会,怕什么偷狗的贼?再说,只要找到便好,总比金氏那两个眼珠子悬在头顶强多了。
老两口来到这瘸子家,先问了年岁八字,他说记不清;再问小时候的事情,他道:“从记事起,就给人当牛做马,后来土匪闹事,政府解放,王家就被打散了。那时候,就把我流放出来。我一路讨饭,后来有个老汉愿意收留我,我伺候他,学了门泥瓦工的手艺,就在这安顿下来。这许多年,也不知爹妈是谁,就这么过着。”
李春仙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人,仅看五官身形,越看越像罗大丰。听着瘸子的描述,三丰也觉靠谱,这人应当就是四娃。三丰又问:“你那脚掌是怎么回事?”
瘸子不肯承认偷狗:“那一年,我去给张家沟一户养狗的人家上泥瓦,谁知他家有一只大狗,见我面生,追着就咬。我一心急,就给他宰了。他家不放过我,非要我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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