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发出了一下欢呼。那时我感到四周围的水在迅速地退却──也就在那一瞬间,我感到我确然曾经身在水中,这时正从水中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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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没有完全恢复清醒,可是身在水中还是在空气中,却也分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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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我反倒置生死于度外,完全不去想会怎么样,只是想到不论发生甚么事,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这是一种非常豁达的想法,后来我和白老大谈起,他很是感慨:”这是人生处世最高境界,我年已近百,尚且做不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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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心灵一片空明,平静无比,绝无丝毫名利意气之心,好像我已经和整个浩瀚宇宙混为一体──既然已知宇宙一样浩瀚,在小小的地球之上,还有甚么可以值得争取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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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确然有这样的感觉,并不是我曾努力修为,忽然达到了这种境界,而是这种感觉突然降到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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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是地球上所有的人都在思想上达到了这种境界的话,那就真正天下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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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当然不可能会有这种情形出现──那不是人类的本性。人类的本性,就是要为了名利意气,做出种种愚蠢的行为,或损人利己,或损人损己,虽然明知到头来总是一场空,但还是乐此不疲,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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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类改变这种本性──改变由人类生命密码设定的行为,等于叫飞蛾不要扑火,叫蜘蛛不要结网一样,是做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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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道理再明白不过,所以要我放弃名利意气之争,也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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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对当时心境居然能够如此超然物外,一尘不染,澄澈无比,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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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仅有的一分知觉告诉我,那并非我自己的想法,而是外来力量控制了我的九成意识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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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联想到,这外来力量能够使我产生如此空灵飘逸之感,这力量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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