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一张小椅子上。她吻我。昂热拉穿着白罩衫和拖鞋，白罩衫上沾了许多颜料。她在红头发上扎了一根宽丝带，眼镜用一根小链子挂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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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还在前厅里昂热拉就说，让我看左手和钻石戒指“我拥有过的最珍贵的戒指，我此生有过的最珍贵的戒指。”她让我看右手“你看这儿。”她说。手背被太阳晒成金灰色，那白色的色素斑一点也看不出来了。“这奇迹，”昂热拉说“是你创造的。你是我生活中最伟大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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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进画室，小姑娘站起身，行了一个屈膝礼，伸给我手，说了声：“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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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格奥吉娅。”昂热拉用英语讲“格奥吉娅的父亲在好莱坞拍巨片。他是个著名的制片人。现在，他跟格奥吉娅在此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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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爸爸和我，”格奥吉娅说，又坐下去“因为我们离婚了，你知道吗？”她把小胳膊交叉放在大腿间，严肃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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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叫我难过。”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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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格奥吉娅说“但也很激动人心。我半年呆在爸爸身边，半年呆在妈咪身边。这可是很叫人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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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令人激动。”我说，走到昂热拉身旁，她已经又站在了画架旁。这幅画很宽。在孩子的头后面，昂热拉画了一匹玩具马灰灰的轮廓。我忍不住想起那只西西里亚小马，那只有丝线和许多闪光的金属小片的彩马。它放在杜塞尔多夫“洲际酒店”我的套房里，在一只橱上，放在两只象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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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残酷，”格奥吉娅严肃地说“爸爸对妈咪心灵上非常残酷。她说的。在法庭上。登在报上。我已经能读了。心灵的残酷，这是非常严重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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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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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离婚的理由。”格奥吉娅说“但我不相信爸爸对妈咪心灵残酷。爸爸可爱慈祥。妈咪为什么立即搬去跟叔叔弗雷德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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