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不管你的上帝是谁：每个生命都有一个结束。没有哪个死者能够回返，最疲惫的河流也终有一天能找到通向大海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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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取下眼镜，放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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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为什么读这种东西，昂热拉？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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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她说“安静，亲爱的。因为我现在想生活，非常想生活！就为了这。因此我当然也想想那件事我，觉得这首诗太美了，鼓舞人心。如果有上帝，我要更好地爱你在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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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表上已经是凌晨零点三十分了。我们又错过了电视里的晚间新闻。在我们身子下面，那下面的水面和陆地上有无数的灯光在闪烁，白色的和彩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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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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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三十分——但我们还没睡觉。我们继续放唱片，烟吸得太多，酒喝得太多。昂热拉把一盏三个烛架的灯座放到桌子，关掉电灯。于是我们坐在烛光下听音乐。我们同坐在沙发上，挨得紧紧的，我们的胳臂搂着对方的肩。烛火低声地闪跳着，投下奇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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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热拉突然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好长时间根本没注意到。她呼吸得那么平静。我任凭她睡去，静听着她的呼吸和拉赫马尼诺夫的音乐，轻声祈祷。大约一小时后昂热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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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叫醒我！”她充满责备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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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说“我端详你的脸来着。它是如此的美艳。你在睡觉时更美。我不想渎神，昂热拉，你的脸——它美得就像圣母的脸。我有一天要在你睡觉时给你拍一张照片，让你看看，你看上去多美，无比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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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事实：我在哪里都没见过昂热拉放松的脸上这么多的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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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该让我睡！”她喊道“你得叫醒我！你向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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