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独闯塞班岛

系。九点过点儿，我从床铺上爬下来，攀上了甲板，海风变冷了，海面上漂浮着一层薄雾。我知道海顿那个孩子就站在那里瞭望，这也许是我同他单独交谈的绝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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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轻人伸展着四肢躺在一只救生艇里，绳索是他的床。他的双手叠在一起枕在脑后，手肘像机翼一样舒展着。他光着上身，穿着短裤，双腿长而有力；他正睁大着眼睛，满怀期待地凝视着星光灿烂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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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躺着瞭望吗？”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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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勒先生，”他说着坐了起来，声音是悦耳的男中音“有什么问题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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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只是来看看你是否想找个人做伴儿，八点钟入寝对一个芝加哥男孩来说太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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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救生艇上跳下来，光着的双脚轻轻地落到地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尽可能地轻，为了不把甲板下面熟睡的人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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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喝点咖啡吗？我在船长室里准备了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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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们坐在甲板的条凳上，用铝罐喝着咖啡，眺望着无云的夜空里闪闪发亮的群星。夜空澄澈如水，镰刀似的弯月是一抹淡黄。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而像是好莱坞夜总会里人造的布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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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说你是一位真正的水手，”我对这个孩子说“我理解为你不用花费三千美金来换取环球航海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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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三千美金，”他说“我就会自己买条船。是的，我领工钱，每月一百美元。约翰逊根本不想付钱给我，你知道，他说环球航行的经验抵得上任何报酬，但我同他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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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气把话说完，根本不事先在头脑里斟字酌句，随着最后一个句子的结束，他吐出一口气，似乎他要把那些句子先说出来，然后再反省它们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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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的确在这件事上让他屈服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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