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谈话被一次审讯打断,接着便是和辩护律师进行磋商。
“这是杀人,而且是预谋杀人,”于连对法宫和对律师都这么说。“我很遗憾,先生们,”他微微一笑,补充说“不过这就让你们的工作不成气候了。”
“这是因为我遭受过更大的不幸,”于连继续跟自己探讨哲理。“我第一次去斯特拉斯堡,那时我以为已被玛蒂尔德抛弃,我的痛苦要比现在大得多不料我怀着那样的激情渴望的那种完全的亲密今天却使我冷若冰霜!事实上,比起让这个如此美丽的姑娘分享我的孤独来,我一个人独处感到更幸福”
“以您的生命的名义,先生,”于连叫道,勃然大怒“请您记住,不要再散布这种可恶的谎言了。”谨慎的律师一时竟害怕自己也被谋杀了。
这一天,富凯和玛蒂尔德想告诉他一些传闻,据他们看,这些传闻可以带来希望,他们一开口,于连就不让说下去。
“事实上,”他对自己说“看来我的命运是作着梦死。肯定不出半个月,我就会被人遗忘,应该承认,像成这样默默无闻的人,还想装模作样,真是太傻了”
最后那段日子里,他整天在主塔楼顶上的狭小平台上散步,抽着玛蒂尔德命人去荷兰弄来的上好雪茄,根本没想到城里所有的望远镜每天都等待着他的出现。他的心思在韦尔吉。他从不跟富凯谈德-莱纳夫人,但是他这位朋友有两、三次对他说,她恢复得很快,这句话在他的心中回荡不已。
掌管圣职分配的可敬的高级教士,在他侄女的一封信上作为附注添了一句:“这个可怜的索莱尔不过是个冒失鬼,我希望能把他还给我们。”
“要不是这种雅各宾党人的法律规定要有一份长长的陪审官的名单,其真正目的不过是剥夺出身好的人的势力罢了,”在抽签决定此次开庭的三十六名陪审官的前一天,他对玛蒂尔德说“我本可以左右判决,本堂神布n就是我让人宣告无罪的。”
报纸将陪审官的名字传遍全省,德-莱纳夫人想去贝藏松,她丈夫不禁惊恐万状。德-莱纳先生能够得到的,只是她答应绝不下床,免得被传出庭作证而心中不快。
德-莱纳夫人毫无困难地服从了丈夫的命令。“如果我在法庭上露面,”她想“就好像我要求报复似的。”
审判那一天,我绝不露面,先生,因为我的在场会给索莱尔先生的案子造成不利。我在这世上只盼望,而且满怀热情地盼望一件事,那就是他能得救。请您不必怀疑,一个无辜的人因我而被判处死刑,这可怕的念头会败坏我的余生,并且无疑会缩短我的生命。我还活着,您怎么能判他死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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