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汹涌澎湃的感情波动中,于连感到的是惊奇多于幸福。玛蒂尔德的辱骂向他证明了俄国人的策略是多么明智。“少说话,少行动。这是我获救的唯一希望。”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她把德-费瓦克夫人的信拿在手里,慢慢地一封封拆开。当她认出元帅夫人的笔迹时,身子不禁神经质地动了一下,很是明显。她一页翻看,没有读,大部分信都有六页。
一种忧郁的沉默是于连的全部回答。“她有什么权利,”他想“要求我做为正派人所不齿的泄露隐私的事呢?”
一个月来,她一直很不幸,然而这颗高傲的心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感情。全是偶然引起了这场瀑发。一时间,嫉妒和爱情战胜了骄傲。她坐在沙发上,离他很近。他望着她的头发和白皙的脖子;突然,他完全忘了自己应该如何做了,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腰,几乎把她紧抱在胸前。
于连感到他的力量正在离他而去,他强制自己采取的勇敢行动使他痛苦不堪,难以坚持。
“我也骄傲啊,”他说话的声者勉强听得见,脸上的线条表明他的体力已衰竭到了顶点。
“也许是因为这种骄傲,”于连继续说“您一时对我另眼相看;肯定是因为这种勇气十足的、与男子汉相配的坚定,您此刻才尊敬我。我可能有情于元帅夫人”
“啊!”他心里说,一边听着他那些空话的声音,他的嘴里仿佛发出的是些不相干的噪音“如果我能在这如此苍白的脸颊上印满了吻,而你又感觉不到,那有多好!”“我可能有情于元帅夫人”他继续说声音越来越弱“当然,我还没有们何决定性的证据说明她对我有意”
“就算没有别的感情,感激也足以让我眷恋元帅夫人;她对我表现出宽容,别人轻蔑我时,她安慰我对某些无疑非常讨人喜欢但也可能很不持久的表面现象,我可以不抱有无限的信任。”
“那好吧!您给我什么保证?”于连又说,语气激烈而坚决,仿佛一时抛弃了外交的谨慎礼仪。什么保证,什么神灵能向我保证,您此刻似乎准备让我恢复的地位能存在两天以上呢?”
她刚才动作太猛,短披肩稍稍动了:于连看见了她那迷人的双肩。她那略微散乱的头发又勾起他甜蜜的回忆
他是一瞬间看见这个真理的,他也是一瞬间重获勇气的。
“请德-拉莫尔小姐容我考虑这一切。”他迅速离开,走出图书室;她听见他陆续地关上了所有的门。
“可是我说什么,恶魔!他聪明,谨慎,善良;是我犯了多得无法想象的错误啊。”
晚上在客厅里,仆人通报德-费瓦克夫人到,她不禁陡地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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