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还是让这个微不足道的人留在他那些微不足道的忧虑中吧;谁让他需要的是奴性却把一个勇者弄到家里去呢?他怎么就不善择人呢?十九世纪的惯例是,一个有权势的贵族若遇上一个勇者,即杀之,逐之,囚之或辱之,使之傻得居然痛苦而死。幸好这里痛不欲生的并非勇者。法国的小城和众多如纽约那祥的民选政府的最大不幸乃是不能忘记世界上还存在着德-莱纳先生那样的人。在一个两万人的城市里,是这些人制造舆论,而在一个拥有宪章的国家里,舆论是可怕的。一个高尚宽洪的人,可能是您的朋友,但他住在百里之外,就只能根据您住的那个城市的舆论来判断您,而舆论恰恰是那些碰巧生下来就成为富有稳健的贵族傻瓜们制造的。谁出头谁倒霉!
一个钟头不到,于连就发现德-莱纳夫人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不禁大为惊讶。他-出现,她就中断了丈夫的谈话,好像还希望他走开。于连不用她表示第二次,他变得冷淡而持重;德-莱纳夫人看出来了,但并不想问他。“难道她要找一个接替我的人了吗?”于连想。“前天她还跟我那么亲密!有人说这些贵妇人就是如此行事。简直像国王一样,一个大臣刚刚还是恩宠尤加,回到家里却收到一封信,宣布他已失宠。”
女人心常变,傻瓜信为真。
“这就是那件蠢事,”他对妻子说。
于连焦急地在贴布告的人身后等着,那人用大刷子在布告背面刷满浆糊。于连很好奇,布告刚贴好,他就看见上面的一则通告,很详细,说的是用公开招标的方式出租德-莱纳先生和他妻子的谈话中经常提到的那座又大又老的房子。出租招标定在次日两点钟,在市政府大厅,以第三支蜡烛熄灭为时限。于连很失望,他的确觉得时间有点短:如何能有时间通知到所有的竞争者呢?再说,布告是十五天前签署的,他在三个地方仔细看过全文,看布告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哼!哼!白费劲儿!马斯隆先生断言他用三百法郎就能租下来;市长还顶牛,结果被代理主教福利莱召到主教府去了。”
于连岂能错过这次出租招标。阴暗的大厅里人很多,人人都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互相打量着。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一张桌子,桌上一个锡盘,锡盘上点着三支蜡烛。执达吏喊道:“先生们,三百法郎!
“你这是自讨苦吃。你跟马斯隆先生、瓦勒诺先生、主教、可怕的福利莱代理主教还有他们一伙作对,有什么好处?”
“大傻瓜!”这人应道“这儿正有一个市长的密探,”他指了指于连,补了一句。
市长一走出大厅,人们就嚷嚷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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