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有人会告诉你爱是什么，但那人不会是我。”

现在想来，那不过是被戳穿后的羞恼罢了。

但这次不是为了反驳云芷，而是希望有什么可以作为回应。

我……真正的爱过她吗？

自欺欺人的只有自己，云芷其实什么都知道，她只是选择了闭口不谈。

“没有我她会过得更好？”曲晚盯着手心里小小一片却如有千斤重的药片，“没有我…她会，过得更好。”

可她的人生，如果我不曾出现，就不会变得一团糟。

她已经九岁了，对妈妈的概念却很模糊。

温柔的女人在无数个夜，抚摸着她的头，轻拍着她的后背，哼唱一首美妙的摇篮曲，或是讲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

记得上学的时候，老师会给他们讲述有关妈妈的故事，同学们也会相互分享各自妈妈给他们买的碎花裙，变形金刚，小发夹……

这个时候她只能默默听着，羡慕向往，又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一次次那个不能进入的房间传出的嘶吼；是一次次更换的家具；是一堆堆从房间里拿出的带血纱布……

她想要逃离。

那不是妈妈，妈妈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曲晚讨厌这个压抑疯魔的家，特别是爸爸去上班以后，似乎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一个可能随时跑出来的缠绕她的恶鬼。

于是年幼的她只能默默忍受，永远不敢去靠近那扇门，也假装听不见里面传出的嘶吼。

可现实同样是恶鬼，他残忍地将每一个藏在幻想泡泡中的人拖拽出来，放在毒辣的烈日下暴晒。

可是在世界彻底倾倒那一刻，有人挡在了她的身前，遮挡了她的视线。

她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这个人，即使，对方好像并不愿意与自己产生一点联系。

所以她寻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一扇门前，忐忑不安的敲响，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咔哒”一声轻响，重重敲击在她的心头。

她紧张地揪着衣角，极其小声地唤道：“姐姐。”

她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姐姐……我能在你这待一会吗？”

就在她好不容易筑造的心理防线快要崩塌时，头顶的阴影消失了。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

她心中惶恐，隐隐察觉到对方沉默之下的不喜——因她的到来而起，却不是冲着她这个人。

但她自己却好像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走，送你回去。”云芷一边给自己套了件外套一边从房间里走出来，还递了一件给她。

她不想回去，想要一直待在这里，哪怕不会被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