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所一审,那青年报出姓名,说他叫柳三军,家在哪里,按他说的,派出所让我来报信,我是流星公寓的保安,现在请你当家长的,到海港派出所去与孩子见一见面。
叶惠琼皱着眉毛发急地问,怎不昨晚来报信?
那保安讲,昨晚抓去派出所,他什么都不讲,夜深了,他的思想防线崩溃了,交待了情况。
叶惠琼情绪激动,脱口而出,不可能吧!我家孩子从不偷鸡摸狗,也没有前科。莫不是社会上的流子伢冒用我家孩子的姓名?三军和他新玩的女友蔡钟生在一起,怎么会偷鸡呢?
叶惠琼有些不相信,但又不能完全不相信。
保安说,既然是这样,你去看一看,当个面不就清楚了?反正那名青年说他叫柳三军,爸爸叫柳家驹,妈妈叫叶惠琼。
叶惠琼把手一摆,叫站在海鲜门店前准备购海鲜的顾客到别处去买或者下午来。
今天又格外凑巧,丈夫刚才外出进货一时半刻回不了,她只好关门,由那保安领着朝街道北头的海港派出所走去。
到了海港派出所,看见门前一棵椰树折断的枝条撒落在地上。
叶惠琼联想到昨晚刮了大风,她那紧闭的店门都被吹得山响,仿佛那响声还缭绕在耳际,而她脚下不经意间正踩着一根枝条,宛若踩着了自己的心一样,感觉隐隐作痛,因为儿子犯事了,关在派出所里,这种败局表现在一根零落的椰枝上,分明就是不好的兆头。
这时,那保安手指叶惠琼朝门口的一名警察说,这就是柳三军的妈妈。
叶惠琼望着警察焦虑地嚷嚷,我的儿子在哪儿?
跟我来。警察轻轻扬手示意,叶惠琼就跟在后面走。
派出所所在地是一栋楼房,前面一个大院,门两边和两侧都是围墙,门前的路两边和院内都植着热带植被。
一个民警正手拿竹扫帚打扫地面上散落着的椰树叶。
领着叶惠琼走进来的民警对扫地的民警说,这院子不好扫,每刮一次台风就落一层树叶,搞不赢手脚。
扫地的民警见来了一个妇女,知道又发了案,便笑道,这自然的垃圾容易打扫,社会的垃圾不容易打扫。民警天天接案查案处理案情就是打扫社会垃圾,还真是忙不过来。
叶惠琼瞅一眼那扫地的民警,内心不安,也不满,心想:我那犯案的儿子就是社会垃圾不成?
这个念头像一只无形的手摁住她的头,使她为自己的儿子感到惭愧而羞于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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