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此事之后，我愿为姑娘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她的手藏在袖口，克制不住的打着颤。

小小的人，学着海棠之前的样子，有模有样的行礼。

“阿姐，求求你，救救。”

“阿姐……”

程兮从未觉得自己这样哀伤过，扑面而来的情绪好似一片片潮水，要将她淹没窒息。

她们把期待的赌注全部投在程兮身上，如果结果不尽人意，此前，那便放手一搏。

程兮费力的动了动嘴唇，一字一句承诺道：“我会找到秋眠姑娘，找出杀害小石头一家的凶手，找到留下罪孽的大官。我会，为你们平冤。”

“多谢姑娘大恩。”

生硬的声音一道道响起，程兮转过身，背对着众人。

师傅幼时告诉她，古时女子多为依附，并无选择能力。

时至今年，她忽地明白了。

她们的生命没有未来。

她们是商品，可以被交换，多次转手，辗转于不同人手上。

她们可以是任何东西，唯独不可以是人。

海棠却是其中的异类，她说过，去树林深处走几步，低头就是一个被遗弃的女婴。

她说，女子太苦了。

她心性坚韧，努力跟着阿姐学习，终于接管安归戏庄。

她说，做人要心地善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

其一，她自认为对街坊邻居问心无愧，可是那几日进出她们闺房的男子中，有不少熟悉的身影。

只是后来怕事情闹大，大官派杀手将来过安归戏庄的人全部杀死。

倘若程兮再多看两眼，便会发现里面男子居多。

海棠隐隐感觉，陈钰与那大官关系不一般。

坊间一句“海棠姑娘容貌倾城”，给她引来了杀身之祸。

大官嗤笑说，如果无心名欲，为何不去深山老林隐居。

市井喧闹，总归有个明确的指向。

她只想等熬过这段时间，便带着众人离开此地。

被人践踏辱骂时，她没哭。

她费力的睁眼，看着四周被毒杀的人，嘴里呕出大口鲜血，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安归戏庄（六）】

“海棠姑娘，我向你保证，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

踟蹰半晌，终是朝程兮爽朗一笑，“程姑娘，大恩不言谢。”

海棠哂笑。

很简单、善良、勇敢的小姑娘。

海棠轻笑，笑出带点苦涩，“那便，借程姑娘吉言了。”

小石头突然跑上去，直直站在程兮身后，大喊道：“阿姐！”

程兮抬手，温柔的揉揉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