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丝惊讶,他凑近看了看表盘,玻璃罩上有道裂痕,“和之前镜面托盘的时间、肝脏标本的保存时限完全对上了。” 他轻轻打开表盖,里面的发条已经松弛,像条疲倦的蛇,“需要上弦才能走,说不定上弦后会有新线索。”
郑楷这时发现怀表的链条上挂着张极薄的纸条,大概只有指甲盖大小,上面用红墨水写着:“下一站:药房,解药在曼陀罗花盆下。” 他的手电光下意识地扫过冰柜深处,那里竟放着一盆曼陀罗,墨绿色的叶片上结着层薄冰,白色的花瓣在寒气中微微颤动,边缘卷成螺旋状,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蝴蝶,随时会扑扇着翅膀飞出来。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稀薄时,范成成的指尖已经触到了药房铁门的铜锁。那锁身裹着层青绿色的铜锈,指腹碾过锈迹时簌簌往下掉渣,梅花状的锁芯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每个花瓣形的锁孔里都积着灰。他刚掏出从停尸间带出来的银质钥匙,齿痕还没对准锁孔,林星婉已经在右侧货架前低呼:“不对劲,所有药瓶的标签都是反的!”
整面墙的玻璃药柜从地面顶到天花板,深褐色的木质框架被药水浸得发乌,数百个棕色玻璃瓶像列队的士兵整齐排列,标签上的药名却全是倒着贴的。“阿托品”“东莨菪碱”“氢溴酸山莨菪碱”—— 那些印在白色标签上的黑色字迹倒看时像串扭曲的密码,笔画拧成一团,看得人眼睛发花。呵呵踮着脚够到最上层的瓶子,玻璃冰凉刺骨,指尖刚握住瓶身就打了个寒颤,她突然将手电筒紧紧贴在瓶底:“瓶身内侧有磨砂纹路!” 光束穿透玻璃时,对面的石灰墙上映出团模糊的光影,随着她慢慢转动瓶身,光影里的纹路逐渐清晰,竟显出倒写的 “莨菪碱” 三个字,笔锋与标签上的阿托品如出一辙,同属抗胆碱药家族,像串藏在暗处的暗号,只等懂行的人来破译。
“曼陀罗花盆肯定在对应毒性等级的区域。” 范成成的手电光突然扫向墙面,那里挂着块泛黄的分区牌,红、黄、蓝三色粉笔圈出三个区域,墨迹被岁月浸得发灰,却还能看清 “剧毒”“高毒”“低毒” 的字样。“曼陀罗的全株都含莨菪碱,尤其是种子,毒性最强,属于剧毒类,对应红色区域。” 他的光束在红色区域里逡巡,最终落在角落的空花盆上。那陶土盆边缘裂了道缝,盆底朝上翻着,内侧用指甲刻着串罗马数字:“Ⅻ、Ⅸ、Ⅵ”,范成成凑近了用指尖点过数字:“换算成阿拉伯数字是 12、9、6,这三个数反复出现,肯定是关键线索。”
林星婉早已蹲在剧毒区的地砖前,指尖贴着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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