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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克看着那一串名字骤然变色:维持会陈委员、周委员、秦委员,面粉厂刘经理、纺织厂王主任……每个都盖着血红的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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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他指着名单,“全是季怀本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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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爱国没说话,将最后一份文件塞进牛皮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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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金陵气象站的嘎斯车已列队完毕,引擎轰鸣震得窗棂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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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他甩下两个字,大步走向吉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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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李爱国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杆笔直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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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克望着漫天晚霞,忽然懂了邢志说的“第二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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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昨夜江面上的血雨腥风,这场没有硝烟的清扫战,才是真正的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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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一座豪华别墅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老者看着门外的灰色中山装,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怒斥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我要去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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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中山装没有回答他,反而从后面带上一个身穿蓝黑工装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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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周元,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老者人出年轻人,他脸色骤变,忍不住倒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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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扬起脑袋,愤恨的盯着老者:“我是死了,跟那三十多个工人兄弟一块死了,现在我又从地狱里爬出来了,要把你拉进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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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老者本能地想攀关系,却在触及灰中山装们冷硬的目光时骤然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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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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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片滑落时,老金陵的灯火倒影在玻璃上碎成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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