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额娘。当初那个夜晚噩梦一般纠缠着她,惠嫔故意把自己打扮好,故意送去皇帝那里。皇帝那一晚是意乱情迷的,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和谁云雨缠绵。她不怪皇帝毁了自己的人生,罪魁祸首是惠嫔,可惜事情过去太久,哪怕想揭发她对皇帝用情欲之药,也来不及了。
香荷端来热水给她洗脸,忐忑不安地说:“奴婢实在愚笨,主子才说要求德嫔娘娘别让惠嫔娘娘抢走您的孩子,可您为什么今晚非让德嫔娘娘撞见呢?奴婢是知道您和纳兰大人没什么的,只是表兄妹说说话。可是德嫔娘娘万一想错了怎么办,万一她去慈宁宫或者皇上面前说两句,您可就惨了呀。”
“淫乱宫闱的罪过,最重的惩罚是怎样?杀头,诛九族,又或者呢?”觉禅氏清冷地一笑,用热毛巾捂着脸躺下去,闷闷地从毛巾底下发出声音,“莫说我和纳兰大人没什么,就是真有什么,德嫔也不会到处去宣扬。这宫里没有比她更在乎皇上的人,为了保全皇上的颜面,她一定会选择自己吞下去。妃嫔私通淫乱宫闱,多大一顶绿帽子扣在皇帝头上。私通的人死了干净,可皇帝却要顶着这个名头继续过下去,那将是身为帝王一生的耻辱。”
香荷在边上听得云里雾里,她怎知自家主子和纳兰容若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只见觉禅氏揭开毛巾递给她,笑着说:“傻瓜,不要瞎想了,过几日德嫔娘娘就该来找我了。她若不来找我,我自然还有别的法子。”
香荷无奈地吐吐舌头:“反正还早呢,您要明年二月里才生,生之前有的是时间。若是个公主,只怕惠嫔娘娘也不会惦记了。”
觉禅氏忧愁地捂着肚子说:“我额娘头一胎就是儿子,不知道我会不会像她。若是公主也好,皇子才是麻烦,顶好是……”她心头晃过生杀之念,浑身一紧背脊上阵阵虚汗。她不能扼杀这个孩子,她不能明着反抗这个皇宫,不能做任何过于扎眼的事,不能让皇帝察觉自己的异心……不能,不能,太多太多的不能,唯有老老实实地活下去,还要活得好。
觉禅氏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床单,痛苦地闭上双眼,方才容若的模样浮现在眼前。她多希望自己是颜氏,多希望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为他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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