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跪在灵堂另一侧的三兄弟——折腾了这么多天,三个儿子都瘦了,不过神情却大有不同。曹丕固是一身重孝满脸肃穆,却眼光熠熠,老爹走了,他的时代到来了,恐怕内心里实是喜大于悲吧?曹彰面无表情跪在那里,连头也不低一下,直愣愣盯着棺椁,与其说伤感,还不如说是不忿。最憔悴的是曹植,愁眉微蹙须发凌乱,两只凹陷的眼睛空洞无神,宛如深邃的枯井,这不仅是丧父之痛,似乎世上的一切都令他失望。
令卞太后难受的是,三兄弟虽然并排跪在一起,却没任何交流,仿佛临时凑在一起的陌生人。她心如刀绞,没有勇气再面对这情形,于是又把目光转回到丈夫的棺椁上——
老冤家,儿子们闹到今天这步田地全都怪你!
你既真心觉得丕儿当立,就该替他着想;你若觉得植儿或彰儿更合适,就该当机立断。十个指头还不一样长呢,想一切都随你的意,可能吗?
丕儿成为太子,固然你的权威被他分享了,但好歹没脱离你曹家的圈子,他是你的继承者啊!身为父亲难道不愿自己儿子被人尊敬?你提拔彰儿、爱怜植儿,总该有个限度,有时候我都看不懂,你重视他俩是真心觉得他们可惜,还是仅仅为了压制丕儿。你逼死儿媳之时何尝犹豫过?与其事后补偿,又何苦做让孩子痛心的事?
我明白,后来你又希望他们兄弟好,你觉得彰儿、植儿是丕儿的膀臂,让他们适当掌权是好事,但方式不对,还是那句话——你永远是站在你的角度看问题。
你不肯做皇帝,人们有种种猜测,但在我看来你也不配当皇帝,单凭你对孩子们的态度,你就不配。你追求的是自己的权威和理想,却没看清家族的长远利益,或许在战场上你够明白,在朝堂上也半明半昧,但在传承方面你完全糊涂。丕儿成为太子后,你就应该让他有权威,让他做弟弟的主,你完全可以把提拔彰儿、植儿当做是嘱托,私下告诉他,让他自己去办。日后你不在了,他亲自提拔兄弟、照顾兄弟,植儿、彰儿岂不感恩?他们兄弟之情岂不更深?可你偏偏要摆君王的架子、要摆父亲的权威,所有得人心的事都得你自己做,丕儿作何感想?又怎能不使一向骄纵的彰儿萌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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