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父亲已转身而去,忙跪爬两步抓住衣襟。曹操冷冰冰道:“走吧……为父不难为你,回邺城安安稳稳当你的太子去吧。”说罢再不言语,抽出袍襟蹒跚而行。
“父亲……父亲……”无论曹丕怎么呼唤,他都不再回头。
漆黑的夜晚只有那一盏油灯徒劳地散发着微光。曹丕望着父亲模糊的背影,一时间悲意凝噎——那背影如此疲惫,如此凄凉,它虽不高大,但在儿子们眼中曾如此雄健,如此伟岸,承载着天地的分量,为全天下所膜拜。如今却似一座低矮小山,在无情寒暑中日益风化,随时都有可能崩塌,淹没在岁月的长河里。曹丕虽有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泪汪汪瞧着那孤寂的身影消失在黢黑的营垒间,只得唏嘘而去……
卯时天明,擂鼓升帐,众文武神情肃穆排班而立,以徐晃为首的三万将士早已顶盔掼甲,斗志昂扬,只等出发的号令,可是身为名义统帅的曹植却迟迟不至。群臣渐渐紧张起来,都诧异地望着曹操——他们不明白,为何大王面对如此严重的延误军情竟视若无睹,既没有生气,也没流露出丝毫焦急,反而面无表情,二目空洞,如一棵枯死的老树般无声无息。
传令官徒劳地点了三次卯,依旧未见临淄侯踪影,曹操轻轻叹息一声,伸出绵软的手颤巍巍拿起支令箭:“赵伯然听令……”
“在!”赵俨赶忙出班施礼。
“三军不可久候,临淄侯玩忽职守不堪为帅,今令徐晃为主将,你权领参军之职,即刻出发。”
临危受命不得推诿,赵俨只得重重应声“诺”,双手接过令箭,都没来得及换身征袍,随便叫上几个亲兵,匆忙出营而去。大伙刚松口气,忽听帐外一声高呼:“恳请大王为临淄侯做主申冤!”黄门侍郎丁廙急匆匆闯进帐来。
丁廙当真气疯了,自昨日曹丕一入军营他便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事,却见他们父子兄弟相处甚睦,不便搅扰;傍晚又奉大王之命,与群臣同往徐晃营中饯行,夏侯尚装作亲热,竟执意拉他同席,斟酒布菜甚是殷切;卞秉又与众将叫嚣不醉无归,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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