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曹植到军中侍奉汤药,曹丕满心不悦却不敢不从。两个弟弟又掌兵马又侍奉父母,反倒把他这太子抛在京城,到底谁受宠?况孔桂、丁廙等陪王伴驾屡进谗言,每当想到这些,曹丕惶惶不安,只盼父王早日回转邺城,父子相见便不愁不能以仁孝取悦上心,可是襄樊之役何时才能终结?提心吊胆的日子几时熬到头啊!
片刻工夫司马孚就出来了,却只他一人:“何公言,臣下与太子一同斋戒不合常例,不肯前来。”朝中耳目甚杂,特别是丁仪时时留心诸臣举动,何夔当然不便应允;但司马孚也是个死脑筋,若换了他兄长,再三恳求把话讲透,又有太子书信,人家也不至于断然拒绝。司马孚倒干脆,人家说声“不去”,他就溜溜达达回来了。
曹丕跟这个榆木脑袋急不得恼不得,宫门处旁观的兵丁又甚多,不便久留,只得摆手作罢,窝在车里暗暗憋气。车过宫门没走多远,又闻对面马蹄疾响,曹丕不禁诧异,谁这么张扬无礼,竟敢在宫墙外驰马?撩开车帘一看,更生气了——乃尹夫人之子何晏。
这何晏与秦朗一样,都是曹操假子,其母尹氏本是何进的儿媳,带子嫁入曹家,只因何晏相貌俊朗又有几分文采,颇得曹操优容。在城里驰马倒也罢了,可恼的是他身穿明黄锦衣,头戴冲天冠,这不是太子服色么?曹丕敢怒不敢言,现在是树恩德的时候,结善缘还来不及,若与何晏撕破脸,尹氏母子对父亲吹起枕头风,处境更不妙了,只得把怒火压了又压。
回到东宫天色已晚,曹丕胸中郁闷无可派遣,一进府门又见郭氏哭啼啼跪在园中,口口声声请夫君做主——原来鲍勋任魏郡西部都尉,查出郭氏那个在曲周当县吏的弟弟曾盗窃官家资财,判成死罪。郭氏闻知再三恳求,曹丕便写信给鲍勋为其说情;无奈鲍勋公正无私,非但不听,反将案卷上报朝廷,将郭氏之弟典刑处斩,郭氏焉能不向丈夫诉苦?
曹丕三把火攒到一起,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大发雷霆:“大胆!鲍叔业想干什么?还嫌我不够丢人!姬妾家人都不能保全,外姓假子都敢跟我穿一样衣服,全骑到我脖子上拉屎,我算什么太子?人善被人欺,不拿鲍勋作法,都当我好欺负。明天……不!现在就给钟公、徐公送信,定要罢鲍勋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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