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大举压向汉中。寡人与此贼不共戴天,必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若能保住汉中,进图蜀中,则天下之定不远矣。”
道理是不错,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再打仗吗?曹操这次出兵的举动与其说有感于形势,还不如说是奋力一搏的冲动。众人尽感忧虑,可这话又不能明说,倘直言他年老体衰不堪再战,岂不触了霉头?黄门侍郎刘廙出班奏道:“微臣不敢阻大王远征,但有一言还望大王纳之。”
“说。”
刘廙恭恭敬敬道:“大王起军三十余年,敌无不破,强无不服。今孙权负险于吴,刘备不宾于蜀,此皆重山恶水偏僻之地,虽自守无以成大害。昔文王伐崇,三驾不下,归而修德,然后服之。为今之计莫若料四方之险,择要害而守之,选天下之甲卒岁更焉。殿下可高枕于广夏,潜思于治国;广农桑,事从节约,修之旬年,则国富民安,虽不征亦天下可定矣!”一来刘廙是读书人,推崇以德服人;二来也避开曹操病体不谈,绕着弯劝他别去。拿别人说事或许曹操不听,把他推崇的周文王抬出来,他还能不听吗?
岂料曹操“嘿嘿”一笑,拍拍自己胸口道:“非但君当知臣,臣亦当知君。欲使寡人坐行西伯之德,恐非其人也!”你想要我学周文王,我是那种人吗?这算是把话彻底说透了——莫看曹操每每上表自谦,声称仰慕周文王之德,什么“三分天下而有其二,以服事殷”,什么“雍雍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射亦保”。其实他心目中真拿周文王当回事吗?他以军功起家,以武力称霸,欲达目的无所不为,焉能真的笃信道德?谦诚之言不过是往脸上贴金,真叫他以德服人,岂非笑谈?
刘廙嘿然而退,曹丕见他故意没把话说透,自己却要敞开直言:“父王当真要去,只恐……”
“你放心,此番我携你母及众姬妾同往,随时照顾寡人,诸医士也随军侍奉汤药,料也无妨!”
“李珰之倒也罢了,那帮方士之人……”曹植想提这事,又不忍扫父亲的兴,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
曹操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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