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些。”
曹丕暗暗心惊。洛阳焚毁以来制度凌乱,献帝又无太子,邺城也没建“太子东宫”,东宫制度实已废阙,不过是把过去五官中郎将府换块匾额,仍在宫苑外。如今弟弟们倒比他得自由,这滋味实在难受——帝王心术很微妙,为国之长远要巩固太子,为了君权不旁落又要打压太子,父子君臣之间既相辅相成又互相抑制,这种关系最难处。曹操如今已稳住曹丕的太子之位,今后又要提防他权柄过重了,曹丕最舒服的一段日子已走到尽头。
在场之人都觉得他这个安排甚是微妙,可谁也不敢说什么。曹操这才起身:“回宫吧……”
“臣有事启奏大王。”侍中习授挤出人群。
“何事?”
“臣方才与将军娄圭共乘一舆,他所发之言甚是悖逆。”
“说些什么?”曹操有些挂火。
习授从汉臣转为魏臣不久,今日听娄圭说了几句大胆的话,旁边不少人都已听见,倘若传扬出去惹出祸来弄不好也把他裹进去,索性主动告发:“方才车行街上,微臣在后,观大王与太子英武,便随口赞道,‘大王父子如此威仪,何其快哉!’哪知娄子伯却道,‘大丈夫居世间,当自为之,岂但观他人乎?’这不是悖……”
话未说完曹操已火冒三丈:“好!好个当自为之!他要做什么?也要开疆立国当帝王吗?来人哪……娄圭狂悖不法、居心叵测,将他就地处决!”
所有人都感惶恐——娄圭与曹操何等交情,就算说几句过分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处置吧?连习授都没想到自己这一状竟把人家告死,惊得摔坐在地。
群臣岂能不救?但尚未开言只见曹操大袖一甩:“何人讲情与其同罪!此等无父无君之辈死有余辜!须知天无二日,人无二君……”其实他说这话腰杆并不硬,他自己恰恰就是第二颗太阳;也正因如此他绝不允许有人再夺他的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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