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若父亲当皇帝,他就是理所当然的皇太子,以后直接继承皇位;若父亲有生之年未能称帝,这事就落到他头上,非但冒天下之大不韪,难免要费些周折,不如让老爷子办。
曹操却道:“天下未宁,当谋万安之策。况今岁大凶黎民受难,此时践祚无异于授人以柄。天子不能当,不过可令董昭替寡人谋天子仪仗、旌旗。”他不登基却要拥有天子仪仗——想当又不敢当,不当又不甘心。
曹丕哪敢多言?父子亦属君臣,凡事太热衷反而招忌,此种关系实是微妙。曹操双目低垂,似乎在思考自己离那张龙位究竟有多远,半晌又道:“眼下有三件大事,一者王业初定,种种朝仪规制未成;再者西征在即,就算不能平定四海,终须兵进蜀中击败刘备,有七成把握或许还可一试……”不知不觉间他把要求放低了,原先定要天下统一再称帝,现在却说七成把握也可一试。但他能原谅自己,天下人能原谅吗?每有册封三让而后受之,说了多少忠于汉室的话,若称帝岂不是扇自己耳光?每当想到这些,曹操都如芒刺在背。
“那第三件大事?”曹丕小声追问道。
曹操不语——或许第三件事比前两件更要紧,就是他日渐苍老的身躯。他多希望康复,想尽办法求医问药,只求以雄健的姿态出现在子民面前。可是太难了,无论李珰之那等名医还是郄俭等方士,谁都无法让他健康,头晕麻痹反而越来越重,难道有生之年只能拖着这副病体?他不甘心!
曹丕见父亲又陷入沉思,也不敢多问,隔了半天才听父亲道:“不谈这些。多日未到连营,咱们去看看吧。若军心无碍尽早北归,时不我待啊。”曹丕领命,亲自准备车仗——这半年他时时守在父亲身边,虽知父亲思路清楚、统军无碍,但也觉父亲的心已经苍老,对许多事的看法也变得莫名其妙,劝是劝不了的,顺其自然吧。
车仗安排妥,又候了好一会儿,等曹操灌下一碗茯苓汤才出营。曹丕似是恐父亲寂寞,将母亲也请出来,君妃共乘一车——卞氏随军已不知是第几次了,如今是白头老妪,更没什么避讳。曹丕还把曹叡也弄到车上,让他哄老夫妻高兴,自己则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引路,许褚、韩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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