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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从未考虑过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现在忽然想起脑子便乱了,恍恍惚惚不得其解,迷离之际仿佛觉得站在不远处畅谈的不是张鲁,而是袁绍,那个挥之不去的老朋友、老对手又回来了!继而又觉头昏眼花,左手的麻木感渐生,而且这次不仅是手掌,已上延到臂腕。
其实早在出兵前曹操已种下病根,出散关、破羌氐一路得胜,但辛劳赶路病情越积越重;在阳平关本已无法忍受,若非机缘巧合使其制胜,很可能这会儿已回邺城了。只因平定汉中喜出望外,天气转凉心情舒畅他才心态上渐觉好转,但病根却没有除;今日出游爬山,又吹了阵山风,既而思虑堪忧,终于又勾起来了。
“魏公……魏公!”张鲁轻轻拉了拉他衣袖。
“本初,你怎……”曹操定定游离的眼神,“哦,是张公。”
“您脸色不好,身有不适?”
曹操稳稳心神,刻意掩盖,信手指向南面崇山峻岭:“此山真是险极,兵伐成都恐非易事。”他绝不承认自己有病,一来病势公开有碍军心,二者在被自己征服的人面前呻吟作色也太失颜面。
“魏公时时不忘军国之事,佩服。”张鲁拱了拱手,却转而又道,“方才明公曾问修仙之事,我又想了想,凡人固然难以升仙,但谨身养生还是有益的。世之万物皆由气生,养生贵在养气。气渥则体强,气薄则体弱。颐养精神则理气,调和饮食则补气,宽心少忧则顺气。”他似是怕曹操记不清,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最后又补充道,“此论非道家独有,就是王允《论衡》也不否认。”
“嗯,领教了。”曹操嘴上虽这么说,心下甚惑——真邪门,他似乎全知我所思所想。
张鲁四下张望一番,笑道:“凉州诸将蒙魏公恩赦,今日就该到南郑了。此间风景虽好还是不宜耽搁,请魏公回营吧。”说罢与几个亲兵当先引路下山。
曹操这会儿略感不适,当然求之不得,但由张鲁抢先说出来,愈感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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