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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达猛然抬手指向路粹:“军谋掾路粹,昨晚他仅以一匹绢强买南郑父老一匹驴,分明是欺压百姓!”
路粹又好气又好笑,此等事至于这么较真吗?刚想出班认个错,忽听曹操一声断喝:“来人哪!将路粹就地正法!”
“什么?!”路粹脑袋里“嗡”的一声,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被两名虎豹士拖至辕门按倒在地。
王粲赶忙出班跪倒:“主公息怒,恳请饶路文蔚不死。”这件事他心里有愧,其实最早是他喜欢驴,路粹与他久在幕府渐受熏陶,竟也喜欢起了驴叫。若因这件事把路粹处决,王粲心中岂忍?
众人见状也随之附和:“念路粹追随甚久,恕其不死。”
却听曹操厉声道:“不处死此人何以整饬军纪?定斩不饶!”
王粲苦苦诤谏:“路粹虽无大功,蒙刀笔之任,追随主公近二十载,今何以小过诛之?”
曹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意已决,不可更易,再有谏者与之同罪。”此言一出众人大骇——此等小过何以必置于死地?一双双惊恐、诧异、困惑、怜悯的眼睛扫向路粹,却也有人淡淡漠视。
王粲毕竟不忍,再三叩首:“属下不敢为一罪人请命。然军法贵于适度,路粹仅因贱买一驴便治死罪,那犯不赦之恶又该处以何刑?这也忒重了,请主公收回成命。”
他这是讲理,不是单纯求情,曹操也不便蛮横无视,悉心解释道:“我军新定汉中,与民无恩,而天师道又素得人心。彼道术之徒尚结善缘,我王师之众焉能为恶?其恶虽小,张扬则坏,岂能不杀之而定民怨?”其实这道理也未必光明正大,他恐王粲再辩,狠狠把眼一瞪,“你虽孤所偏爱,也要适可而止!”
王粲吓得一激灵,不禁坐倒在地,五内俱焚——屈啊!堂堂七尺人命竟不如一头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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